车帘掀开的时候,露出熟悉的脸庞,华昀珏有些惊讶上前,“父亲。”
说完,他又很担心,“您怎么出来了,您的伤还没好呢。”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华晟意。
“过来。”华晟意朝着他招手。
华昀珏走到他跟前。
华晟意坐在马车边沿看着他,眼神柔和,是父亲的慈爱。
他拍着华昀珏的肩膀,嘴里还是念着那句,“好小子,有胆识。”
华昀珏想要去哪里,哪能瞒得过他这个父亲。
本来华晟意知道他想自己离开,便不打扰他,可终究是没忍住出来送他一程。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宝。
华昀珏忍了很久的情绪在此刻有些压抑不住,眼眶红红地望着他。
华晟意从边上拿出来一个大包袱,“带上,里面都是能用得上的,边关苦寒,保重。”
他的万贯家财,都是给儿女们花的。
只是没想到往日挥霍的少爷,却没有带走一件值钱的玩意。
华晟意给他带的,是防身的。
金丝甲,刀枪不入,锋利的匕首,削铁如泥..........
华昀珏一提那包袱,沉甸甸的,他知道,父亲虽然嘴上说不出太多话语,但对他是十分关心的。
“父亲,您也是,我会给您写信的。”华昀珏说着。
华晟意点了点头,回过头去,摆手,
“走吧,走吧。”
儿要远翔,他们永远不会拖后腿。
华昀珏朝着一旁走去,双手握着包袱,脚步停留,包袱落地。
他掀起衣袍,双膝跪地。
叩首拜别。
没有只言片语,只有泪水。
是离别,是不舍,是千百般滋味上心头。
华晟意闭上眼,缩回了马车,他的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下。
“回府。”
街道上,马车缓缓驶离,
一人一马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
时光飞梭。
赵太后看着过来的皇后,她肚子已经大了一圈了,算起来也快七个月了。
“你这脸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赵太后打趣地说着。
华姝与她坐一块,“母后就会安慰我。”
哪能没有变化,那往年的凤袍都已经是穿不上了。
两人说着话,外面传来声音,“母后。”还没瞧见人呢,声音倒是先传进来了。
正是乐雅公主。
她最近来宫内是比较频繁,每次来给太后请个安,就不知道是去哪了,
“这孩子,真是闹腾人。”赵太后嘴上嫌弃,但脸上笑容满面,显然是很受用,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身边,自然是开心的。
华姝见那乐雅走进来,容色好,眼眉带笑,这样的姿态.......
显然是不对劲。
乐雅公主年岁也不小了,过了年便要十八岁了,婚配之事早就该考虑,就是不知看上了哪家儿郎。
赵太后哪能看不出这些女儿心思,趁着华姝在,便直接问道:“乐雅,你要是有心上人,可要让你皇嫂给你做主。”
乐雅本来还想撒撒娇,一听母后提及这事,那脸都红了,当即否认,“没有。”
但语气不是很坚决。
显然是不确定。
毕竟之前平仪失败的婚事,她也看在眼里,自然不想强人所难,除非是两情相悦。
华姝笑着,“那是自然。”
她没有去强行管闲事的心思,但乐雅总是往皇宫里跑,莫不是喜欢宫里头的人?侍卫?
回去的路上,温嬷嬷倒是将乐雅公主的动向说了一遍。
安王太妃病得严重,乐雅便是借口替太后照看太妃,可实则常常去忞勤殿附近。
忞勤殿是皇子公主住处学习的地方。
论起来,其中也只有一人能让乐雅如此。
许沚。
华姝指尖搭在额头上,公主的婚事她不爱插手,但她们还真不愧是姐妹,挑男人的眼光,也很相似。
太后定然知晓一二,既然都没有把事说透,那她暂且也不管。
回到坤宁宫,李月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她是皇上特许入宫,为皇后娘娘稳胎的。
等李月诊完脉,华姝询问,“如何,能确定吗?”
李月眉头微微上扬,“娘娘,基本可以确定了,就是上次臣女同你说的那样,
只是上次看,脉象有一方微弱,感受不是很明显,这段时间调养,今日感觉基本稳了。”
华姝抿唇一笑,“赏,不过,此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公主也无妨。”
她的坤宁宫如今像铁桶般,
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想害你的人,千百招花样,稍有不慎就容易掉入陷进,防不胜防。
温嬷嬷在一旁笑容满面,但后面也忍不住担忧,“娘娘,不如让李姑娘住咱们宫里头吧。”
这样会方便,不然来来回回,会有人惦记。
华姝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李月顺着应下,她反正已经接下了这般重任,自当用心。
“娘娘,若是皇上问起,臣女......”李月迟疑问着。
她是惧怕面对皇上的,上次就给她留下了阴影。
“就说是公主,任何人问,都那般说。”华姝交代着。
李月确认后,才将心放下来,若没有皇后撑腰,她可不敢骗皇上。
*
忞勤殿。
乐雅轻车熟路来了内殿,趴在那窗户看里面。
但今天皇子公主们下学早,等她来的时候并未看到人。
乐雅看了看,打算离开,只是一转身就被什么黑影笼罩,她吓了一跳,等退后几步才看清楚。
是许沚。
乐雅脸瞬间红了,但还是强装镇定,“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本公主了。”
许沚瞧着她,“公主,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不是没有发现这个小尾巴,总是在这里出现。
“难不成公主也想随他们一同学习?”许沚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此处是皇子公主学习的地方,那乐雅时常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这么想。
乐雅脸红到要滴血。
当她小孩啊?
她心里气急了,好多话想要怼回去,可到了嘴边,她闷闷地点头,“嗯!”
许沚眉头一蹙。
乐雅立马就开始垂头,“其实我小时候没有夫子教,只因为我是公主,但现在看着她们都可以一同学习,我心生羡慕,唉。”
她毕生的演技都用在这里了。
虽然有些拙劣,但许沚心思单纯,也相信了。
当即还安慰了她,“其实无所谓男女,也无所谓年纪,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可以。”
乐雅眼睛放光,天杀的,早知道这么容易混进来,她东躲西藏作甚。
许沚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簪子,“你这簪子.....”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