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语中这叫一个“划”,蜂子在抄报纸上标记一个横杠。每一个电码由不数量的“点”或“划”单独或两者组合而成。如阿拉伯数字“1”的莫尔斯码是“嘀嗒”,“2”是“嘀嘀嗒”,“3”是“嘀嘀嘀嗒嗒”……。每一组报文由四个码组成,组与组间用空格隔开。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会觉得这种“滴嗒”声很深奥,对它有无限的神秘感,蜂子也不例外。而听了罗斯的生动讲授,令蜂子顿悟,这“嘀嗒”无非是通过控制电键两个触点之间接触时间长短实现的,通过“嘀”和“嗒”的不同组合表示不同的电码,如此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尽管罗斯小姐拍发的速度很慢,蜂子的抄写也跟不上,经常反应不过来,手忙脚乱,导致大量错码和掉码,甚至整组的报文都漏抄。随着他慢慢地熟悉,他的抄写速度和质量都有所提高。
那个罗斯小姐发报的时候,眼睛斜看着蜂子。看他的抄写速度能不能赶上自己的发报的速度。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十几天,抄报工作基本能达到要求,这位小姐觉得蜂子这一关已经过去了,便开始指导蜂子练习发报,刚开始的时候是用不加电的电键练习空敲,主要练习耳、脑、手协调配合。
罗斯小组端坐在工作台前,蜂子俯下身子站在她的左侧,仔细地观察她的示范动作。罗斯小姐右手握着键柄对蜂子说:“今天,我们从最基本的握键开始,握键方法分‘立姿’和‘跪姿’两种,这两种方法各有优缺点,‘立姿’速度快,但不适合在行进且颠簸的汽车上使用,易导致手和键柄脱离,这种情况下使用‘跪姿’就稳定得多。”蜂子听着,看着,心里却在想,驾驭这个铁疙瘩还不容易呀。
罗斯小姐看到蜂子按照要领反复练习很快掌握了握键姿式,就开始教他实操。
她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木棍,站在蜂子一侧。当她口述‘点儿’的时候,蜂子紧握电键的手指在腕子的带动下迅速下击并反弹,震荡器喇叭发出‘嘀’的一声。当他喊‘划儿’的时候,蜂子紧握电键的手指在腕子的带动下迅速下击并压住,利用支撑力将手腔快速抬起,这时电键触点接触的时间要比‘嘀’的时间长些,震荡器发出‘嗒’的一声。她一边下着指令,一边纠正着他的动作,直到蜂子准确熟练地掌握了电键敲击的基本要领。
这种发报方式很枯燥,但是,因为蜂子对声波记忆并再现这类的技巧很感兴趣,学起这些东西自然是又快又好。
学习,是枯燥的。蜂子学习收、发报的进步速度,乔纳斯和罗斯感觉到吃惊。他们觉得这个亚洲的小伙子,总能专注于一,把这件事做到极致。
蜂子,学习摩尔斯码收、发报,前后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初步达到可以上机操作的水平。此时的柏林已经听到了春天的脚步。
蜂子通过一个多月的学习,掌握了汽车驾驶技术,学会了摩尔码的收、发报,而且对德语的应用也越来越娴熟,这一切乔纳斯都看在眼里,但这老头除了工作上和蜂子有交流之外,不说一句闲话。这到也符合了蜂子的特征,别人不跟他说话,他也很少主动找别人说话,他谦恭、有礼,总是沉默着应对一切。
德国养蜂,每年开始的季节和其它国家不同的地方,德国是从十月份将要入冬天开始算起,进入10月以后,德国便进入了冬季,不再对蜂巢有过多的人为干预。而进入二月底以后养蜂工作才开始逐渐繁杂起来。蜂场里整修蜂箱,平整场地,更换设备。
养蜂所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乔大师教授与吉田匠人教授关系密切,而来的这个小伙子又是吉田将人推荐来的,大家便把这个小伙子看成一个日本人。
整个养蜂所,只有乔纳斯一个人知道蜂子的来历。
加之那个送蜂子来养蜂所的日本女孩,每逢礼拜天总会来到养蜂所,找蜂子,两个人用日语交流,大家便一致认为蜂子是一个日本人。
蜂子很快便获取养蜂所很多人的信任,有一些工作,大家也愿意主动交给蜂子去承担,比如开车拉运货物等杂事。蜂子,从来是从不推诿。悄无声息地把事情干的又快又好。
樱井亚美由于受其父亲影响,对中国并没有好印象。只所以对蜂子有好印象,还是因为与野口麻理子良好的个人关系,算是受人之托才跟蜂子有些交往。
由于蜂子平时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只安心做事,看书,倒也没有引起她的反感。随着交往的深入,竟然慢慢愿意跟这个中国小伙子说话。
樱井亚美因为喜欢中国古诗词,有时还请教蜂子。
她发现,凡是她问的,没有一次蜂子回答不上来。
蜂子对中国古诗词的造诣之深,令樱井亚美深深折服。
樱井亚美越来越认为蜂子是个品行端正,学有根底的人。
樱井亚美是一个古怪精灵的日本女孩,为了让蜂子在德国能够很快地融入德国社会,为人接受,她给蜂子起了一个颇德国化名字:汉斯。于是,这个养蜂所便有了个蜂痴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