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明天能遇见他,我担心信不在他的手里。
下午放学,赵蕙让纳艳华先走了。这时有的班还没放学。赵蕙靠在暖气片上,周强他们组大扫除,他擦日光灯管时问:“你怎么还不回家?”赵蕙笑了笑说:“外边挺冷,我想一会儿再走。”
赵蕙来到阳台上,看到李掁国和岳东一起去办公室了,又出来向东走了。做值日的女同学李萍在擦玻璃,她碰了赵蕙一下说:“赵蕙,你怎么还不回家?”赵蕙笑了笑:“天很冷,我不想回家。”李萍笑着说:“没见过你这种人,还有不想回家的?”赵蕙固执地说:“我想在教室暖气片那多呆一会儿,可屋里灰尘多,算了,我回家了。”赵蕙笑着走向楼道,向楼下走去。
赵蕙走出学校,到传达室看了一下没有信,她想:走吧!我应该理智一些,但我不知道李掁国收到信没有,我怕他没收到,其实我很喜欢他。
赵蕙来到自行车棚推自行车,她看到李掁国的自行车上挂着一个书包,岳东站在那里,他们没有说话。赵蕙推起自行车,岳东便进学校了。赵蕙想:他是去找李掁国了吧?
赵蕙走到校门口,见他们正走出校门,她便骑上了自行车,慢慢骑着。拐上了公路时,赵蕙焦急地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赵蕙拐上了通往南环路的小路,回头看了看,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赵蕙想:他们怎么这么坏,藏到哪里去了?我这一个星期漫长的煎熬是为了什么?
到了南门汽车站那条路时,赵蕙看到他们在前边拐上了南环路,他们向赵蕙看了一眼。赵蕙想:他们刚才从小路走了,哎!我成了徒劳者,多余者,有谁象我这样傻,我这不是在贬低自己的人格吗?
过了南门十字路口,赵蕙想:我并不想追他们,可我想问李掁国一件事。
赵蕙加快了车速,过了南门桥,李掁国一个人拐弯了。赵蕙想:我追不追他呢?她看了一眼前边的岳东没有回头,她便去追李掁国了。
前边来了一辆汽车,李掁国放慢了车速,汽车过去后,赵蕙加快了车速,叫了一声:“李掁国。”
李掁国似乎听到了,慢了下来。
赵蕙追上去大声说:“李掁国,我想问你一件事。”
李掁国惊奇地问:“你咋从这条路走呀?”
赵蕙似乎生气地说:“我没说想问你一件事吗?”
李掁国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赵蕙骑着车没有回答,她心里想:我怎么说呢?
“先下来!”李掁国命令着。
赵蕙没听清,“嗯?”了一声。
“下来。”李掁国严肃地说。
他们下了车,赵蕙有些胆怯地想:他还是象班长的样子,和她以前的老同学不一样,不象在北京我当团支部书记时的班长于海东,也不象于志强,他到底象哪一类人呢?直率,严厉,我在他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真后悔离开北京而到大西北这陌生的地方来。
“什么事?慢慢说。”李掁国和气地说。
赵蕙的心跳得厉害,但她不能不说了,她咬了下嘴唇,“这个星期你收没收到过一封信?”
“什么信?”李掁国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里带着急切的寻问。
“我给你寄了一张贺年片,你收到了吗?”赵蕙平静地说。
“没收到,何方波给你寄了吗?”李掁国问道。
“没有。”赵蕙摇了摇头,心里想:他为什么这样问?
“何方波说今年不想寄了。”李掁国解释说。
“是吗?”赵蕙问。
“嗯!”李掁国答应着。
“你这个星期真没收到贺年片。”赵蕙又问道。
“没有!要不咱们回学校看看去?”李掁国提议说。
赵蕙很想有机会单独和他在一起,但是,她摇了摇头说:“不,没有,我上个星期天寄的。”
“算了,嗯?以后再说。”李掁国望着赵蕙说。
“算了,没收到就没收到,你走吧!”赵蕙低下头说。
“我走了,你也回去吧!”李掁国安慰赵蕙说。
“嗯!”赵蕙掉转了车把答应着,走了几步,站住了,停了一会儿,回头看时,李掁国已经走了。
赵蕙往回骑着车,流着泪想: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收到信?
回到家里,赵蕙拿了几封发给老师的信来到邮局一问,市里寄信两天到。她又来到爸爸单位的传达室找信,工程处的阿姨说:“也可能拿到地质队传达室去了,七点半地质队的人才来。”晚饭后,赵蕙来到爸爸单位的办公楼,地质队传达室的钟叔叔正好来了,赵蕙笑着问:“钟叔叔,我来看看有没有我的信打回来了。”钟叔叔边打开了门边说:“你在桌子上找一下吧!信都在这里。”赵蕙翻了翻这些信,一眼看到她的信在里面,她喜出望外地拿起信一看,超重了,差四分钱的邮票。赵蕙想:哎!我担心一个星期了,却不知道信早被打了回来。赵蕙笑着说:“我找到了,信超重被打回来了。谢谢钟叔叔,我走了。”赵蕙拿着信高兴地走出了爸爸单位的传达室。
回家的路上,赵蕙边走边小声唱着《燃烧爱情》这首歌:“才知道,才知道,我不能,我不能够不想你,你的倩影和所有你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