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枯枝动,风过木叶落。
天地间又平添了落叶几许,满地都是枯黄。
叶落,风过,天地无情。
在这个万赖俱寂的清晨,阴暗的密室,沉重的石门突然开了。
在楚弈以为自己就要滴尽最后一滴鲜血时,那道带着黎明曙光的沉重的石门竟然开了。
面无表情的侍卫,踏着大步走了过来。
楚弈的黑眸缓缓张开,仿佛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他只微微半眯着眸子,注视着来人。
“我就说邪君怎么那么容易就死掉。”侍卫上下打量着他,一边走一边对同伴说道。
另一侍卫皱起眉头:“谷主也太看得起这家伙了,明明都没了武功,还要用链子吊起来”
话未完,侍卫的眼睛陡然睁得不能再在,忍不住惊呼起来:“你快看看,这地上湿湿的一片,可都是血吗?”
血,看起来黑乎乎的,几乎就要被寒冷所凝固。
“没错,都是这家伙的血”侍卫慌忙拿出治伤的药膏,语气变得急促“怪不得谷主让我们来看看,他可不能死。”
“还罗嗦什么,若是他死了,谷主也不会放过我们!”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武功的原因,还是身上的血真要已经留尽,楚弈看了他们几眼,只觉得眼花。
黑黑的,闪闪的,不断地冒着金光,他使劲想看真切,却看不清。
他们说话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薄毅的嘴角,突然悄悄地扬起,形成一个绝美又优雅的弧度,不知道是在嘲笑他们,还是自嘲。
阴险的谷主,卑鄙的谷主,狡猾的谷主。
想折磨他又怕他死,想让他死又想利用他真是可笑!
乌黑柔顺的丝,早已凌乱,一丝丝,一缕缕,垂落在鬓角,额前。
邪美俊逸的男子,一眼看过去,有点桀骜,有点落魄。
桀骜也好,落魄也好,竟浑身散出一种惊人的美丽。
两名侍卫惊愣了一会,连忙将他手腕、双腿的链子开了锁,高大挺拔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下。
楚弈咬着牙,想在他们面前保持着最后一份傲然之姿,无奈身体极度虚弱,再无半分气力。
定定的,直直地靠着墙站了一会,眼眸已经完全睁开,带着某种奇异的灼亮,徘徊在他们之间。
那两名侍卫惊骇地注视着他,一时忘记了动作。
然后,软软地,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的嘴角依然带着一抹优雅的弧度,似在嘲笑,又似在自嘲。
“快点。”侍卫将他抬出密室,来到一间相对宽敞的石屋里,他们急急将药瓶打开,拉开他的衣襟。
倒吸一口凉气,侍卫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那是箭伤,伤口很深,可以看出当时是被人用力拔出来的,没有好好处理,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了。
药的粉末,倒在他的伤口上,更深的疼痛突如其来,立刻将他惊醒。
浑身冰凉,几乎没有温度,惟有伤口处是火辣辣地疼。
他们竟然如此担心他死,想要救他。
楚弈悄悄打开眼帘,透过乌黑的长睫打量着他们的表情,俊美的脸庞浮现复杂的神色。
他们在救他,他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血尽而亡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像英雄,可以不在乎生死;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高贵,因为一样害怕死亡。
不过,现在这样有了活的希望,他便可以活着再见到泪西。
再见到泪西,他该说些什么呢?
经过这一次之后,他现了自己原来如此在乎她,他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待她。
什么三年之约,他以前还真一时之气说对了,只要他愿意,三十年,三百年,她都没想逃离自己身边。
三十年三百年
他又开始微笑,情不自禁的微笑。
仿佛以前那样惧怕与她困在一起一辈子,现在都是可笑的事情。而当想到可以三十年,三百年都可以与她在一起时,心突然比春天的暖阳还要温暖。
和煦的风,吹进了他的心。
血液,一点一滴,重新回到体内,开始缓缓地流动。
气力也一丝一丝回到他的心脏,四肢百骇。
冰冷的指间动了动,丝半覆住他的面容,但是他的微笑却格外迷人。
侍卫瞥了他一眼,又是一怔:“我说这家伙真是个怪人,血都要流尽就要死了,还能笑得出来。”
“早就听闻邪君长得比女子还漂亮,若非现在这幅落魄相,我看他这笑容的确可以用最美的花来形容。”
说着,两名侍卫也不管楚弈是否听得到,一个劲地赞叹起人家的容貌来,手头的动作也逐渐悄然变得轻和。
楚弈听得真切,温暖的微笑转成了苦笑。
他向来讨厌别人将自己的容貌与女人相比,不过此刻听两个大男人这样类似真心的感叹,回荡在心中的是种莫名其妙又无法表达的感觉。
“好了,这下他可死不了了。”一个侍卫舒了口气。
“一个男人能长成这样真不简单,若就这样死了,还真可惜。”啧啧了几声,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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