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
有点想笑, 又有点想哭。
她拨了号码, 等到第五秒,那边接通了电话。
沈淮麟:“什么事?”
“我想和你见一面。”
“嗯。”
——
一个小时后,才分开不久的两个人,在季玉家附近的咖啡厅碰面。
这个时间店里很安静, 二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淮麟:“你要说什么?”
季玉把桌子上的纸袋打开, 她拿出文件递给人。
沈淮麟有些意外的接过来。
他以为这是什么合约,但是却不想……这是一份遗嘱。
“我半个月前,找到律师立的遗嘱, 想着万一有天发生意外,不至于手足无措。”季玉凝视着对方,一脸坦然。
她的两处房产都给了沈淮麟,赵新梅在生前有永久居住的权利。
存款由沈淮麟继承,他必须负担给赵新梅每个月的生活费,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医疗费用。
季玉有仔细考虑过,这样能保证赵姨下半生无忧。
把东西直接给了她,还会引来赵家人的觊觎, 她心软护不住,反而是累赘。
沈淮麟是她所有朋友里,人际关系最简单的, 也是最执拗的。
她相信对方会做到。
‘咏月传媒’的股份,同乐队的三个人一起继承。
这样他们能在圈子里自由许多。
她的一些投资和债券,都分别有安排,首饰给了几个好朋友, 当做纪念。
甚至给以后可能找来的父母,留了一份保障。
季玉已经比较坦然的接受,也许父母就是不在乎她了,才突然消失。
不过曾经朝夕相处多年,她做不到对他们无动于衷。
如果是别人知道季玉年年轻轻的立了遗嘱,可能会说不吉利。
不过沈淮麟却很快接受了,只是诧异她写的这么详细,甚至还提到了葬礼。
一般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沈淮麟心里有了怀疑,抬眸问:“你……最近做过体检吗?”
季玉:“做过,一切指标正常,我目前很健康。”
十年钱沈淮麟拿着所有存款去找她,十年后,她也准备让对方继承名下的股份。
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做过这件事,只是不约而同的希望对方活得更自由。
别人也许很难理解。
季玉没有亲戚父母,沈淮麟也过于独立封闭,两个人某种程度上都无牵无挂。
这个世界薄凉,他们共同度过了艰涩的时光,互相连安慰的话也没有。
季玉现在戒了烟,沈淮麟为了保护嗓子,也很少去碰。
但是有时候生活是需要一只烟。
她以前经常和沈淮麟站在路边抽烟。
季玉不愿意拿着对其他人的那套,去敷衍对方。
这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这世界上不全是男女爱情,但是他们是一类人,无需多言。
“有人觉得我们很像,但是其实我不太像你,才华横溢也很好,非常多的人喜欢你也好。”
“那你,喜欢我吗?”沈淮麟问出这句话,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现在脑子很混乱。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最近一年我都不会去想感情的事情。”
季玉把对方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不比爱人轻。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退一步来讲,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沈淮麟怎么办?
当个俊秀的寡夫吗?
冠冕堂皇的安慰比拒绝更让人绝望,她的愧疚感,会让两个人心头都压着快石头。所以她不会觉得抱歉,只会实话实话。
沈淮麟:“我知道了。”
对方太坦然,他也没觉得多失落,有些人非常珍贵。
他们两个之间不需要彼此说服对方。
一年算什么,十年都过来了。
季玉把话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这样以后彼此相处也不会尴尬,她会注意来往的亲密度,不吓退沈淮麟的桃花。
“你把遗产都给,但是我不需要,你还是活着自己慢慢花好了。”沈淮麟站起来
他眼眸闪了下,又说:“走吧,我送你回家,时间不早了。”
“好。”
咖啡厅离得很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季玉的楼下,沈淮麟停下脚步说:“明天记得早点过来,我编了新的曲,说不定更适合下次表演。”
“好的,你回去路上注意。”
——
商州等了半个小时了。
他过了很久才知道,季玉和他说的找朋友一起投资……其实是大规模募资。
她如果想要资金,为什么不找自己?只要她开口。
毕竟连着陆凛都有投!
小区值班室的人,说季玉才走不久,出去的时候没有开车,连着包都没拿。
大概是去散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房子是瑞升来发的,连着物业也是瑞升的产业,商州作为老板,自然可以随意进出。
商州去季玉的楼下等着,他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季玉和一个男人回来。
他们临别还有许多话要说的样子,依依不舍。
商州隔得远,虽然听不清,却也不愿意看下去了。
“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不去楼上好好叙旧?”商州黑着脸,冷着声音问。
季玉转过头,愣了几秒问:“你怎么每次都无声无息。”
沈淮麟:“今天已经做过客了,现在就不上去了。”
商州:“……”
做客在家里相处不够,还得两个人单独出来走走,临别你侬我侬。
季玉察觉到商州情绪有问题,说:“阿麟,你先回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早点回家,外面冷。”沈淮麟扫了一眼对面男人,转身往外走。
商州一肚子火,不过野男人要走正好,他没必要把人留着。
他有什么资格让那个季玉小心点?这能小心什么?不就是拐弯抹角的骂他嘛!
季玉一脸平静的问:“商总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商州盯着人,酝酿好的话都没有问出口,本来季玉只要和自己认错,态度良好,他也可以给人注资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
“朋友。”
商州冷哼一声,他心里妒火烧成了一片,又问:“那你觉得,我和他谁更重要。”
季玉怔了下,这是什么问题?你是小学吗?
“我们是一个乐队,认识十年,是很好的朋友,商总我很尊重你。”
她也可以敷衍人,但是刚好今天不想,所以委婉的给出了答案。
她说得是实话,哪里有老板比朋友重要,炮友也是见不得光的。
季玉手里拿着遗嘱,她反正绝对不会把遗产留给商州,虽然对方也不需要。
两个人虽然睡过半年,但是床下算不上多亲密。
商州觉得心被刺痛了,那个野男人比我重要?
谁要你尊重?
她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季玉见人不说话,朝着楼道走去。
这边是声控灯,刚好暗了下来,不过外面的路灯明亮,不影响视线。
后面的人突然走过来,把她按在了墙上。
季玉自然猜出是谁了,她张嘴刚想说话,吻就落了下来。
对方很用力,口腔里的氧气被掠夺的一干二净。
她甚至觉得有些缺氧。
季玉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被对方按着手,压住身体丝毫不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商州喉咙滚动了下,低头看着人。
昏暗的楼道,季玉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声,头顶的灯亮了。
商州被打的头偏向一边,回头看着人,突然笑出了声音。
他捏着季玉下巴又亲下去,更大力气。
他不是个好脾气,能任由她折腾,是觉得终会有天,季玉会回到自己身边。
这位倒是好,拿着刀子往着他心口扎。
水渍声和衣服摩擦的动静太轻微,头顶的灯又暗了。
十分钟后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再次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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