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奏章,李云泽都给‘留中’‘淹了’。
而骂他的奏章,则是东厂番子们带着圣旨回去,好好教育他们什么叫做君王权威不得冒犯!
盐商们花费了大笔的银子,甚至就连内阁首辅的孙承宗都挨不过情面,写了一份劝戒的奏章。
谁都有亲朋好友,谁都有情面要讲,哪怕是孙承宗也不例外。
对于孙承宗的奏章,李云泽直接给他回了一封信。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你好生在辽东督促边防,别多管闲事。’
官面上的动作之外,盐商们撒出大笔银子,开始在民间鼓动舆论风潮。
那些名仕士子们,开始到处游说演说,痛斥官盐专营是坏到流脓的坏事,还真让他们鼓动起了不少民众闹事。
舆论风潮对李云泽没用,现代世界的网络上,什么样的叫骂都有,他早就听皮了。
不过事还是要做,扇动大明百姓们闹事,那是要负责任的。
李云泽的回应非常简单,首先是直接公布了官盐全国统一零售价。
每斤官盐的价格,被定死在了十文钱上。
这个价格,甚至比私盐还要便宜许多。
虽说这会导致收入锐减三分之二以上,可在稳定民心上犹如定海神针。
价格一出,绝大部分的百姓当即回家。剩下的那些名仕士子们,则是直面锦衣卫与东厂番子。
身上有功名的,直接扒了青衫,褫夺功名。
之后再投入打牢之中,严加审讯。
常年受到优待的名仕士子们,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当即就有江南士林之中名气极大的张溥出头,带领一大群的文士学子们冲击府衙,赶走了锦衣卫从牢中救走了被抓的名仕,甚至为了泄愤一把火烧掉了府衙。
此事一出,江南震动。
“朕问你话呢。”
扬州城盐政衙门内,李云泽轻声相询“锦衣卫为什么会被一群学子赶走了?是人手不够,还是出门没带绣春刀?”
跪伏于地的骆养性用力叩首“臣御下无方,臣有罪。”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李云泽微蹙眉头“朕问你,为什么锦衣卫会被一群学子赶走!”
“是。”
脑门贴在地上的骆养性,咬牙回应“带队的百户说,他们都是学子,是读书人,所以没敢动手。”
“嘿,嘿,嘿嘿。”
再三冷笑的李云泽背起双手“锦衣卫究竟是天子鹰犬,还是那些读书人的爪牙?”
‘冬!’
骆养性重重叩首“臣有罪!”
“你啊。”李云泽摇头看着骆养性“原本打算等回京了就让你接你父之职,出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也算是全了你我君臣之义。现在看来,能力上跟你父亲差的太多。”
话语之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骆养性这里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发誓,等会出去了立刻就把那个该死的百户给剁了!
“此事不用锦衣卫管了,交由曹文诏去处置。”
李云泽摆摆手,转身走向了后面“论罪百户即可,他手下人也是听命行事。”
“臣,遵旨!”
张溥带人劫狱,还烧毁了衙门。
从法理上来说,这已经是造反了。
而张溥所带领的复社,本质上是代表了江南之地的大地主,大商人,大资本家们。
李云泽现在不处置的话,等他开始解决土地问题的时候,张溥那边还会弄出来更大的动静。
既然他们赶走了办桉的锦衣卫,那好,事情性质升级转为军队去处置叛乱。
满脸通红的骆养性回到锦衣卫住所,红着眼睛盯着那个坏事了的百户“张全,别说我不照顾你。自己去领锦衣卫的家法,不涉你家人。”
那张全‘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哀求“大人,救我啊~~~”
转过身的骆养性,只说了一句“刚才万岁问我了,咱们锦衣卫究竟是天子鹰犬,还是读书人的爪牙!你让我如何救你!”
此话一出,张全的哀嚎声顿时噶然而止。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没得救了。
“诸位兄弟。”
张全向着四周众多同僚叩首“张全无能,连累了锦衣卫的名声,死不足惜。只求诸位兄弟看着往日同袍的份上,照顾张全家小。我在这儿,给兄弟们磕头了!”
四周众人,都是心有戚戚。
锦衣卫世代相传,许多人都是几代人的亲戚朋友,看到张全的下场难免兔死狐悲。
可这事儿的确是他自己的错,那就只能是把怒火宣泄在那些名仕学子的身上。
一时之间,被抓捕来的名仕学子们的用刑力度,那叫一个快速升级。
之前锦衣卫还给这些读书人留了些许颜面。
现在的话......
心中思索着如何借着张溥的事情,顺藤摸瓜掀开土地问题的李云泽,背手漫步在盐政衙门的后花园里。
不经意之间,他瞄到不远处的石亭里,居然有个妹子在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