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五章 送礼的正确方式

伏地魔反问道，这回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嘲讽。

    哈利觉得这个反应正常多了。刚才伏地魔的第一句话……怎么说呢，听起来就是哪里感觉不对？“失眠和是不是格兰芬多有什么关系？”他反驳道，然后又怀疑地盯戒指一眼。“不对，难道你不是也失眠吗？话题为什么会转到我这里？肯定又在计划着什么不想告诉我的事情吧？”

    有长进，伏地魔在心里说了一句，至少现在听得出他在转移话题了。不过他并不想说他睡不着的原因，所以果断只回答最后一句话。“我以为这件事我们心照不宣——你不是也有什么不想告诉我的吗？”

    哈利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如果是一年级的话，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说那是他的个人隐私，但是他现在的确有一件应该告诉却没告诉伏地魔的事情。“你知道了？”他吞吞吐吐地道，耳根有点发红。“我……我只是……”

    伏地魔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但是哈利这反应，怎么看都像是他真的不小心而言中了——如果哈利和他以为的是一个方向的话，根本不会是这种奇怪的反应。这让他暂时收回了那些不悦的陈年心思，转而认真地打量起表现异常的救世主来。“听起来你有一个惊喜要送给我当礼物。”他肯定地道，同时飞快地思考所有可能性。

    哈利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刚才把他自己给卖了。枉他还以为他这回不用把那种要求说出口，却没想到还是要说吗？这种情绪让他十分懊丧。“不，什么事情也没有。”他矢口否认道，心想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一直装傻到下学期期末。不过……礼物？圣诞节都过了啊？

    只是这件事既然开了头，伏地魔就不会让哈利轻易地糊弄过去。鉴于对哈利近况的了解，他很快地排除了几种可能，最后集中在了暑假哈利来布莱克家之前的异常表现上。他那时只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根本不像是哈利会做的事情——要知道哈利在姨妈家和教父家的偏向性是绝对很明显的——可那时他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在这之前，让哈利为难的那件事就已经发生了。

    “死神。”伏地魔最后说，“他说了什么？”

    这推断让哈利走回四柱床的动作僵住了。他就不小心说漏了几个单词而已！怎么就被猜出来了！

    看见他的反应，伏地魔更肯定了。“是有关这一年的条件吧？我就觉得，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一次机会。”

    哈利装不下去了。他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几口气，然后转过身，试图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把这件事说出来。他很清楚，如果他现在不说清楚，接下来的半年肯定麻烦缠身。与其被伏地魔从他的某个疏漏里发现真相，还不如他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又不是他提的这要求！

    “死神的观点是，上一次我们钻了空子。所以他的警告是，这次至少要一个货真价实的吻。”哈利硬着头皮说完，觉得伏地魔如果是人形的话，兴味的目光一定把他给看穿了。

    实际上，伏地魔自己也这么觉得。他对这要求其实很满意，要知道，虽然哈利一直都把他当一个物品来看，但是随着魂器收回，力量恢复，对外界的感知就变得更敏感了。所以，当哈利毫无所觉地拿他的时候，那感觉简直让他想死，某种难以启口的意义上的。在他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就更乐意自己行动。这件事听起来倒像是天赐良机……

    伏地魔的沉默被哈利当成了和他自己刚知道时一样的震惊。他一方面觉得这可以预料，另一方面却觉得有一种别的、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的沮丧情绪。“就这样，我说完了。”

    伏地魔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不怎么高涨。这是被什么打击了？难道救世主的正常反应不是该火冒三丈？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比死神的要求还新奇。“你就为这件事困扰了半年？”他慢吞吞地道，“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更有挑战性的事情呢。”

    哈利没听出伏地魔话里的试探意味。这话只让他想到了他从前的猜测，伏地魔没有爱人，但说不定有许多个情人。“我就知道，你是这反应。”他干巴巴地说，决心结束这个话题。对方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反衬得他自己想太多了。他正想往回走，却感觉到眼角金光一闪，然后嘴唇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抚摸了一下。

    “你——！”哈利被吓了一大跳。刚才那玩意儿是什么？别告诉他是……

    “你说完了，可我还没说完呢。”伏地魔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流露出笑意。他看出了哈利潜意识里的倾向，但是哈利自己可能并没察觉到。“把你自己养胖点儿，太瘦了我可下不了嘴。”

    就算哈利再迟钝，这会儿也完全回过神了。伏地魔不仅觉得他太大惊小怪，还用这种动作嘲笑他！还有这话，就是在故意逗他玩吧！他刚才的低落情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这话应该我说吧！我对一个戒指才没有兴趣！日记本也是！”他几乎是在咆哮了。

    哈利正在气头上，他想表达的是他对黑魔王根本没兴趣，没意识到这句话里有漏洞。“我知道的，”伏地魔了然地道，“换做是我也不会有兴趣。”

    好像没错，但是对方说着怎么就那么怪？哈利没想到伏地魔这么回答，一口气顿时卡住了。然后他慢半拍地意识到，他说对物品没兴趣，反过来就是对人有兴趣了？“我才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把自己的场子找回来。

    “噢？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伏地魔好整以暇地道。

    “你当然是……”哈利正想说伏地魔肯定在自恋，但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正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一瞬间涨红了脸，气哼哼地扑上了床。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就是蓄意的，他当真才是傻瓜！

    看着他的反应，伏地魔再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