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他眸中的自己那样真实。零星的吻正落在他眉间,若非他眼眸似镜,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他进入的瞬间躬身迎合,且如同亲密的爱人般吻着他清冷的长眸,细密的睫毛,以及他眼中所有温热的湿润。
碎乱的华衣滚着长帐翻了满地,满身淋漓的湿汗由冷风吹干又是一轮新的攻城掠地。她唯记得他们由榻上滚下,由上殿几乎翻滚入下殿,期间她尚还在笑,明日身上定是许多青瘀。
她记起他抱她回内殿的一路上,她素手攀在他颈间,执迷地问着那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他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点点头,自唇间脱出:“便当你默认了。”
他们平躺在宣政殿宽绰的软榻中,她挽着零落肩头的一丝长发,予他轻念:“我知你的小脾气。你怕你说了,我却又不喜欢你,你就没脸面了不是。”
拓跋濬猛地攥住她腕子,将她拉入胸前,精巧的下颚正贴在他颈前,他清冷的眸眼扫过她:“你这个人,但凡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贴着你,必要甩得远远的。我可金贵着,任不得你甩啊。”
他这番听着满是玄机的话,在她耳中便如同推卸责任般。她呵呵笑着,又停下,抬手触了触他额上的汗珠,正滚下她指缝间。
她问他:“我们这是几回了?”
他舒然一笑:“三回。怎么?还想要?”
她反手拍了他脑门:“想死不成?老祖宗纵欲有度的话,记到哪里去了。”
他又笑:“皇后贤德。”
她滑下他肩头,睁大一双眼,即是望着床梁一角飞扬的幔子,低了低声音:“我每说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不在了。所以这世上没有我喜欢的活人,也不能有。”
拓跋濬闻言垂下目光,那一日却也因为她这一句话伤寒了心吧。
“我想骂你。”他淡淡一声。
冯善伊皱眉,不明所以。
他转过头:“骂你不知好歹,当着文武重臣即敢杀了乐平王;骂你蠢笨迟钝,与太后联手还险些把自己卖了进去;骂你不顾全自己,一十二日不眠不歇。如是我醒不来,当朝皇后又累垮了。才是奸人上位的最好时机。我更要骂你,明明是自己做的,仍要推给别人。你的皇帝,你的丈夫,你儿子的父亲,是随便可以推赠他人的物品吗?”
她浑然愣住,睁大的眼中含有一滴泪,如何也流不出来。似乎是窒息了,喘息那样难,微微的颤抖。
他又叹了一声:“不是你说的吗?让我醒来至少骂骂你。我想来想去,也就这些可骂。”他怎么会不知道一十二日守在自己枕边不离不弃的人又是谁。所以那一日,她与李申同来时说出那番话,他只恨不得再气病回榻上。待到想清楚念明白了,也终于松下一口气,说服自己放她走。
她眨了眨眼睛,吞下那滴泪:“那你如何不骂我,内殿和李敷的事。”
他想笑又是强压着,白眼看她:“你还好意思提醒我?!若不是那一番折腾,估计我还要再多睡个几日才舍得醒来。”
她静静舒了口气,摇头:“我真怕,那个时候怕极了,你是要我回来替你收拾后事的。”
“以后,兴许还有许多更担心的事。”他抬起手来抚着她侧鬓,缓缓吻上去,“我们说好了。不论你是不是喜欢我,我们且这样过下去吧。”他这样认真地说,分明不是玩笑。
心底一软,她仍坚持:“契约的事,是要另议吗?我想了想,三年是有些短了。”
他挑眉笑了一笑:“你议个百年,我没意见。”
“我们,十年十年的签吧。”她莞尔笑着,“说不准,十年以后,我们各自也都厌了。再况且,我在魏宫呆得太久了,看也看乏了,这一生总不能始终困在这里。”
“你还有什么打算?!”他轻问着。
“有朝一日我要出宫,做个好母亲。”她微微笑着,披上长衣,月色映落她眉间华色绰绰。
他点头,同是坐起,应允道:“如此,朕准了。”
这尚是他今夜开口言提的第一个朕,以一个帝王的身份面对彼此。
“只是眼下我们既然都做不了一对好父母,便携手做好这天下百姓的严父慈母?!”他这般建议着,俱是认真。
她含笑捧起他的下巴:“拓跋濬,我都答应不走了,该是承认喜欢我了吧?!”
他仍是执意不应,反向她身前一倾,挑起她方系好的衣带,定定道:“再来一回。”
——你难道一定要我用言语说穿道明?!
——不,你已经说出来了,听得真真切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