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玖

不一样，她还这么年轻。

    “你……”洛炎看着她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一刻洛炎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说不出口，自己过去所做过的事竟然说不出口，就像他始终在逃避不肯诚认自己其实跟莫海那些人是一样的，不肯诚认自己其实跟赵子强他们是同一种人渣！

    犯错很容易，补救却是这么难。洛炎看着那张伤心欲绝的脸，却想不出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所以他转身，什么都不说的带着烟头和阿米巴走了。

    走下楼，恬雨心还在看动画，看到好笑的地方还哈哈大笑的躺倒在沙发上，手上还抱着一只机器猫的卡通抱枕。

    “这么晚还出去？”恬雨心奇怪的看着洛炎他们，不过看他们手上没拿行礼，阿冰也没拦着他们，大概马上就会回来吧。

    “嗯！”洛炎对她淡淡得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走出大门。

    “一样是差不多的年纪，却差这么多，一个整天就想着报仇，一个却天真无知的看着卡通片。”走在路上，洛炎自言自语着，却只能承认，是他们把阿冰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不敢睡，做恶梦。”意外的，阿米巴却喃喃的接口到。

    “你说恬雨心？”

    “睁开眼，看到两个男人的脸，恶梦。”

    所以她才天天不想睡，所以她才把客厅所有的灯都开着，所以她才看卡通片，所以她才住在这不肯回去，这都是因为她害怕。

    洛炎突然停下脚步，暗暗思量了半天，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周星，“喂，星哥！”

    “疯子？你什么时候也叫我星哥了？”听这称呼周星还一愣，差点想不起来是谁。

    “有件事想麻烦你，我想来想去只能拜托你了。”

    “什么事？”

    “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下阿冰那丫头。”洛炎估计他们走后，阿冰肯定会再回褐色音区去，如果有周星照顾，那丫头能安全很多。

    “阿冰？你跟她什么关系啊？”周星有点意外，追问到。

    “拜托你照顾她，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知道洛炎不想说，周星也没再追问，“行，我看着她点。”

    “谢谢！”周星肯答应，这让洛炎暗暗松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当初莫苦说的赎罪吧，洛炎不知道，只希望阿冰能过回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她现在还在你那？”

    “嗯，地址你问皮条，他认识路。”

    “那你那四个朋友呢？还要继续参观广海市？”

    “再带他们几天，等他们能找到方向了就让他们自己去吧！”那个暗系少年还是得继续找。

    “他们挺受小弟欢迎的。”周星淡淡的讽刺了句。

    “呵，是啊！”洛炎笑了笑，想起那天看到肥猫的样子，还确实挺受欢迎的。

    挂上电话，这里的事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就等灭血他们找到人了，当中的这段时间，他们就去三生门好好反省吧！

    ※

    很难想像现在的广海还会有绿树成林碧水成潭的地方，别说是广海，整个世界这种世外桃源般得地方也不多，仅有的那几个还被各种大大小小的摄制组糟蹋的不成样子。但是程家的大宅后就是有这么一片鸟语花香、出尘脱俗般的地方。各种洛炎叫不出名字的巨木矮林、奇珍异果，还有小形的野畜爬虫，一条清澈的溪流直穿整个宅园最后流入一潭深水。

    第一眼看见这个地方的时候，洛炎就有种回归的舒畅，就像自己的灵魂找到了归宿般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从小出生在钢金水泥中，灵魂游走在欲望的丛林，还有几个人能记得这种天地生万物的包容力？洛炎永远忘不了那天他站在天地间，老太爷告诉他要“包容”时的那种感动，他想，莫苦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在包容着他们。

    “你很喜欢这？”老太爷看着很久没说话的洛炎，微笑着问。

    “嗯！”点点头，洛炎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烟头和阿米巴，虽然烟头还是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反应，但是阿米巴显得很高兴。

    “以后你们就跟莫崖他们一起练功，虽然你们的承受能力也许比莫崖还强，不过锻炼下身体对你们有好处。”老太爷微微笑着抬头望着不远处正一个个像竹杆似单手倒立着的徒弟，又说到，“你们的光盘已经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说着，洛炎拿出了自己的那张光盘交给了老太爷。他们三个是今天早上两点多到的大宅，一觉睡醒后就跟着莫崖来了这里。

    老太爷拿着光盘看了看，洛炎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一直保持着那种老人特有的和蔼的微笑。

    “老实说，你说的话我真的很难相信，即使我现在能从这张光盘上感觉到一股某生的气。不过这个世界，难以理解的事太多了……”老人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瞳孔渐渐的散开，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就像烟头的老妈？”洛炎不带感情的问了句。

    “是啊，就像兰枝！”老太爷把光盘交回给洛炎，跨前一步，抬头望着遥远的天边，“我看得出你跟小凡的感情很好，那你现在多少也应该能明白一点我的感觉，是不是总觉得有点孤独？”

    孤独？是啊！虽然烟头还在身边，可是他不会笑不会哭，不会高兴也不会难过，就像个木偶。洛炎甚至怀疑那几天自己一直在外面转悠，其实并不是为了找人，而是在躲着烟头。只要烟头在身边，洛炎就总感觉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本来应该存在的，现在却不见了。然后，他就会感到很孤独，即使身边有很别人在，那种孤独感依然是那么明显。

    “人就是这样，即使再强大，即使觉得别人多么微不足道，可是还是不能没有，人需要同伴，也许是朋友，也许是亲人，也许只是个同类。”老太爷说着说着，眼神又望向了脚下的泥地，“这么多年，一直是兰枝陪在我身边，就这么死了。”

    “如果烟头没有杀了她，你会怎么办？”洛炎试探的问。

    “那如果你知道小凡身上的诅咒会生效，你还会让他去杀兰枝吗？”老太爷也同样的反问。

    “这种假设毫无意义。”洛炎自嘲的笑了笑。

    “是的，没有意义。”老太爷也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没有意义。”老太爷也笑着点了点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么？”

    “做人要心胸宽广？”

    “对，当你体会过了这种孤独感，你会更加深刻的明白别人的重要性。每个人都有私欲，私欲会让我们把自己看得很重很重，甚至是全部，然后渐渐得变得丑陋变得邪恶，当然也有可能因为别得原因，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因为自私而变坏。但是如果一个人能感觉到别人的重要性，他的私欲就会变小，这种事也常有，比如说你爱上一个女孩，你很爱她，她很重要，于是你会为她着想，会放弃一些自己的私益去让她感觉到快乐，这就是一种包容。”

    “没错，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洛炎不屑的冷哼着。

    “不、不，洛炎，你不该这么想。”老太爷笑着摇了摇手指，耐心的笑着继续，“自私并不是错的，人类也不是臭虫，如果你一开始就厌恶对方，那对方也很难对你有好感，你们又怎么会处的好呢？”

    “是，心胸要宽广，要包容。”洛炎带点讽刺的说着，心里却觉得无比厌烦。

    “看来你的问题比我想得还要严重，很庆幸莫苦一直跟在你们身边。”老大爷宽容的笑了起来，转身离开，“走吧，我带你们去给莫苦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