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虎贲、斧钺、弓矢、秬鬯等共计九种器物,发出了夺取政权的信号。
大业十三年十一月,皇泰主被迫封王世充为相国,统管百官,封为郑王,如数赐给九种器物。有一个法号叫桓法嗣的道士,自称善于解释占卜图书,于是呈上《孔子闭房记》,图画为一个男人手持竹竿赶羊,解释道:“隋朝,皇帝姓杨。干一嘛,合起来是个‘王’字。王在羊后,预示相国取代隋朝当皇帝。”接着拿出《庄子人间世》和《德充符》两篇呈递给王世充,解释道:“上篇谈‘世’,下篇谈‘充’,这就是相国的名嘛,预示您应当恩德遍布人间,顺应符命当天子。”王世充十分高兴,回答他:“原来这是上天的旨意啊。”于是拜了两拜,接过了图谶,立即任命桓法嗣为谏议大夫。王世充又捕捉各种鸟雀,把写好所谓符命的帛系在它们的颈子上,一只一只地放飞。打下这种鸟雀前来进献的人,也授予官职头衔。段达、云定兴等人把这些符命送进皇宫对皇泰主面前,展示着说道:“天命不是凡间小事,郑王功德很高,请您禅让皇位,仿效唐尧、虞舜的榜样。”皇泰主闻言大怒,说道“:这天下是高祖的天下,如果我隋朝的气数还没有衰竭,这种话就不该讲,如果天意要改朝换代,那还谈什么禅让不禅让?您们各位都是先帝的老臣,突然说出这种话,朕十分失望!”段达等人闻言,没有谁不流泪。王世充又派人对杨侗说道:“现在国内的叛乱还没有平定,必须有个年长的君主,等到天下太平无事了,恢复您这圣明的皇上。一定遵守以前的盟约,决不违背。”同年十二月四日,王世充冒充皇泰主发出诏书,把隋朝帝位让给王世充,同时派遣哥哥王世恽到含凉殿废皇泰主,僭位为帝,建年号开明,国号为郑。大封族人为王。王世充每当接受群臣朝见处理政务,都要情意恳切地指教一番,语言重复,千头万绪,朝廷所有侍奉他的官员,都为他的频繁差遣而疲惫不堪。他有时带上几个随从人员到通衢要道上巡视,并不布置警戒禁止行人,百姓只让让路就行了,拉紧马缰慢步行走,对百姓们说道:“诸位,以往的皇帝高坐在宫廷里头,民间的情况,无法了解透彻。我王世充不是贪恋皇位,根本目的是要挽救艰危的时局,我现在应该像一个州刺史,每件事情都要亲自处理,应该跟黎民百姓一起评论朝政的得失。我担心宫门禁令有着限制,大家的意见传不进去,如今在顺天门外安置座位处理政务。”又命令在西朝堂受理诉讼案件,在东朝堂听取大臣的批评建议。于是呈递书信陈述意见,每天有几百人,书信奏疏已很烦杂,考虑难得周全,几天之后就不再出宫。
同年十二月十四日,王世充的礼部尚书、左丞宇文儒童等几十人商议击杀王世充,再次拥立杨侗为皇帝。事情泄露,全部被王世充杀害,其三族都被王世充斩首。十六日,王世恽趁机而鼓动王世充杀掉皇泰主,以使断绝人们复辟的念头。王世充派遣自己的侄儿王行本鸩杀了皇泰主,给了他个称号,叫做恭皇帝。皇泰主的将军带领一千多个士卒投降。十七日,王世充率领人马向东攻占土地,打到滑州,接着带兵来到黎阳。十九日,窦建德攻入王世充的殷州,屠杀抢劫当地居民,焚烧王世充的粮仓,作为对黎阳一仗失利的报复。
不说王世充图谋不轨,再说南阳前线,伍云召和项子龙对峙数月,双方都没有主动出击,战局胶着。项子龙谓孙天佑道:“我军擅长野战,军士野外生存能力强悍,不怕风霜。伍云召有六十万大军,吃穿供应很是问题。本帅了解他的为人,晓得他的脾气。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会冒险去周围的山上采摘野果。我军兵力有限,只能给你五千将士,拜托你了。”孙天佑说道:“元帅请放心,我一定会斩杀伍云召,提头来见。”于是领军去了,正是:
平生重然诺,意气横高秋。
拔剑悲风吼,上马行报仇。
报仇向何处,堂堂九衢路。
突上秦王庭,直入韩相府。
回身视剑锷,血渍霜华薄。
敢持一片心,为君摧五岳。
五岳即可摧,此心终不灰。
耻没儿女手,完质归泉台。
那联军久久盘踞南阳,粮草供给困难。杜伏威无奈,打算率领军队前去山上采摘野果充饥。伍云召说道:“王爷不可,项子龙一定在山上埋伏了军队,还是本帅亲自去一次,这样或可反败为胜,击败隋军。”杜伏威大喜,说道:“只有元帅才是项子龙的对手。”于是伍云召率领三万大军,亲自上山。孙天佑看见,心中大喜,看看伍云召迫近,率领军队杀出来。伍云召早有准备,一箭射去,正中孙天佑。可惜那孙天佑的铁背神功利害,这一箭如同挠痒痒一般,毫无作用。隋军一看,士气大振,舍生忘死,冲散了贼军。伍云召一见,勒马横枪,撞开一条血路,回马就走。孙天佑大叫道:“反贼伍云召,你如今要往那里走?”伍云召笑道:“孙将军,我的家事你也知道,何必要苦苦相逼,不如放过本帅罢!”孙天佑说道:“你父亲虽然有冤屈,但是行事歹毒,早就不值得同情了,不要走,吃你爷爷一钯!”伍云召闻言,呼呼大笑道:“好你个孙天佑,你既然如此自负,想必也有三拳两脚,不要走,本帅来会会你。”攥紧丈八滚云枪,催开千里银河一点白,打马就走。孙天佑一看,暗自忖道:“这伍云召武艺不俗,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虽然这铁背神功利害,也不是不能破解,他怎么这就走了,想必有些诡计,我也须得小心。”回身一看,贼军虽然被杀的七零八落,但隋军也损失不少,不过暂时占据上风。于是咬紧牙关,催开红癍千里马,攥紧七齿铁耙,杀将出去。伍云召一看孙天佑来追赶,心中大喜,快马加鞭去了。孙天佑忙忙追赶,到底伍云召马快些,孙天佑慢慢落后了。看看到了一片竹林中,只见千里银河一点白独在一边,却不见了伍云召。伍云召在上头看见孙天佑,冷笑一声,分开双鞭,双脚一松,凌空打过来了。孙天佑在下耳朵一竖,连忙架住。只听得“啷当”一声,伍云召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落到了地上。孙天佑受力不稳,也值得双脚撤蹬,掉下马来。伍云召见了,用鞭一指孙天佑,说道:“大胆反贼孙天佑,你不识时务,相助那无道昏君,本帅今日就要取你首级,祭奠天下。”说着摇动双鞭,直奔孙天佑头顶砸下来。孙天佑一看,忙摸着七齿铁钯的中心杆往上一举,用刀杆去接他的双鞭。耳轮中听见当“啷啷”一声响,伍云召的双鞭被磕回去了。也不容伍云召变招,朱灿双手合钯,奔伍云召的头顶就拍下来了。伍云召大惊,丢了双鞭,闪在一旁。孙天佑见了,呼呼大笑道:“伍云召,你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罢!”伍云召大怒,回身一个侧翻,来到马前,取了丈八滚云枪,拿在手里,大叫道:“孙天佑不要走,本帅和你拼了!”只见伍云召抡起这条丈八滚云枪,挂动着风声,搂头盖顶奔着孙天佑的脑袋砸来了。孙天佑一看枪来了,暗自忖道:“我要躲你这条枪,就算我认栽了。我今个倒要看看,你伍云召的力气到底多大。”只见孙天佑大叫一声:“来得好!”晃动双膀,两脚使劲一扣,双手举起七齿铁钯往上一托,接住了伍云召的丈八滚云枪。只听“噶啷”一声巨响,火星子乱迸,直震得伍云召吉两臂发麻,虎口发热,手指头发酸,差点儿把枪扔了。孙天佑也觉着心口发热,也不敢手闲,忙把后手变成先手。趁伍云召往回撤棍的时候,往前一蹿,够上了脚步,把七齿铁钯一举,力劈华山,往下就筑。马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刀头就要落下来,伍云召到底老练,急忙把枪撒手一扔,撞偏了孙天佑的七齿铁钯。而后身子闪开,手一伸,拿住了自己的丈八滚云枪,站在一旁。
那边孙天佑看出端倪,举着七齿铁钯冲出阵来,也不说话,直奔伍云召就筑。伍云召一看,忙举枪招架,把钯子磕了回去,然后立枪就此,反来一个后手变先手。孙天佑大惊,跟着横钯往出一挂。伍云召一看,不容七齿铁钯挂上枪头,伍云召招数又变了,猛抽回来,搬枪头,献刃纂,就听“噶啷”一声,正好杵在孙天佑的面门上,来个满脸花。若非是铁背神功,孙天佑必然命丧黄泉。
当下伍云召一计不成,吓得心惊胆战。孙天佑冷笑道:“你以为我的铁背神功只能防住身后吗?实话告诉你,除非你找到我的罩门,否则你就死定了!”伍云召大惊,说道:“好你个孙天佑,你这是个什么铁背神功,分明是硬功。”孙天佑笑道:“你知道的太晚了!看钯!”劈面就打。伍云召无奈,忙把手中枪来架住。孙天佑大喜,手一紧,就要扯走伍云召得丈八滚云枪。伍云召一看,把手一抖,一口飞刀飞出去了。孙天佑一看,忙丢了兵器,闪在一边。伍云召见了,大喜,急忙劈面举枪就刺。孙天佑回身就走,来到战马前,取了一对铁锤。伍云召见孙天佑冲来了,摔杆一枪奔孙天佑胸前刺来。孙天佑暗自忖道:“这枪是长兵刃,我的锤是短兵刃,这伍云召把枪刺过来,我该用左手锤往出挂他的枪,右手锤由上往下砸。”于是以这样子来打,这一挂二砸来得急如闪电,把伍云召这枪给挂飞了。伍云召刚一愣神,右手锤下来了,忙身子略略一偏,一簇甲片被孙天佑打下来了。孙天佑大喜,厉声说道:“伍云召,你还有什么遗言么?”伍云召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好戏还在后头呢!”双手一抖,两点寒星飞过来,孙天佑一见,冷笑道:“故技重施罢了。”到了近前,一对锤子打出去,挡住了飞刀。伍云召看准机会,连忙捡起自己的丈八滚云枪,照着孙天佑砍来。孙天佑见枪头就在自己顶上,便把双锤往上一兜,正好兜在丈八滚云枪的中心杆上,“啷当”一声,这条枪险些绷飞了。孙天佑把双锤一分,直奔伍云召的左右额角砸来,伍云召反手一打二拨,破了孙天佑的锤法,两个各自退开,来回对峙。
孙天佑说道:“伍云召,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罢!”伍云召说道:“孙天佑,你的武艺和本帅也差不大多,不过是这铁背神功利害,本帅一时半会还拿不下你罢了。”孙天佑笑道:“伍云召,你固然武艺超凡,可惜我的铁背神功不是吃素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祭!”伍云召闻言,大叫道:“那一位神仙救伍云召一救!”孙天佑见了,呼呼大笑道:“伍云召,你去死罢!”说罢,飞身上前,就要打杀。忽然一人说道:“呔!什么恶人,就敢无礼?”孙天佑闻言,忙忙看去,只见一条大汉,怎么模样:身高九尺开外,头戴青铜盔,身披青铜甲,背后紧贴四杆护背旗,面如水蟹一般,说黑也不黑,说绿也不绿,五官十分凶恶,胯下黑马,掌中一条镔铁棍。孙天佑喝道:“你是何人,多大本事,就敢无礼?”来人道:“我是此处的神仙的徒弟,名作沈法兴。”孙天佑笑道:“无能鼠辈,不要走,看打!”那伍云召一看,死中得活,心中大喜,抽身就走。孙天佑一看伍云召跑了,气得七窍生烟,忙飞身上马,拿过兵器,把钯子挂在得胜钩上,双脚一踹镫,把双锤悠动起来,左手锤在前,右手锤在后,这叫后锤顶前锤,奔沈法兴的脑袋砸来。沈法兴见了,双手举棍往外一挂。“啷当”一声,把双锤挂出去了。沈法兴后手变先手,举火烧天棍奔孙天佑头顶砸来。孙天佑二次举锤招架,锤把棍也磕回去了。沈法兴撤棍,二马冲锋。沈法兴力猛棍急,一个转环棍,电光火石一般就砸下来。幸亏孙天佑马快,铁棍没落到孙天佑头顶上,擦边过了马的后胯三岔骨上。孙天佑大惊,回身就走。沈法兴一看,没打着人,长舒一气,催马追赶伍云召去了。伍云召听见身后马蹄声不是孙天佑的,忙回身一看,原来是沈法兴,心中大喜,回身问道:“壮士何人?”沈法兴说道:“我是本山中神仙的弟子,奉命前来相助侯爷的。”伍云召大喜,问道:“请问道长贵姓?”对道:“小可沈法兴就是。”伍云召大喜道:“有沈道长相助,大事可成。”于是二人一同回了南阳城。
来到南阳城,众人互相礼见,沈法兴说道:“贫道此番前来,是来相助各位王爷讨伐无道昏君,所以有些礼物,先孝敬几位王爷。”李子通问道:“是什么礼物?”沈法兴闻言,从怀里取出一个钵盂,里面装满了大米。李子通见了,暗自好笑,说道:“道长,这不就是些米吗?”沈法兴说道:“大王不要小看了这钵盂,这里面装的米足足有三百万石。”伍云召大惊,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钵盂?”李子通说道:“相传此宝包罗万象,极为利害,难道就是此物?”沈法兴道:“正是此物,请几位大王派些壮士来,准备收取粮草。”李子通大喜,急忙派人前来,果然有三百万石粮草。正是:
莫笑生涯似断蓬,向来诸侠避豪雄。
报仇使气风尘里,吹竹弹丝锦绣中。
乐事眼看成昨梦,倦游心伏作衰翁。
论交尚喜筇枝在,白鹿泉边溯晚风。
在说孙天佑回了本处,说明前事。项子龙笑道:“原来这家伙命还挺大,罢了,明日看他敢不敢出阵,那时候再取他首级。”于是安排众人饱饭一顿,五更时整备军马,来到南阳关前,大声叫骂。伍云召闻报,呼呼冷笑,于是李子通、杜伏威、伍云召、伍登、李琦、王须拔、沈法兴及诸位将领一同出阵。项子龙大骂道:“尔等鼠辈草寇,大胆欺心,背叛朝廷,今日本帅在此,还不投降,更待何时?”王须拔喝道:“项子龙,休得无礼,你老爷王须拔在此。”项子龙冷笑一声,一踹镫,飞马出阵。王须拔一见,便催马举棍,朝项子龙打来。项子龙打马迎上前去,看王须拔的棍变不了招了,项子龙把马一圈,王须拔这条棍打了个空。此时项子龙已经冲到王须拔的背后了,项子龙一个犀牛望月,右臂把天龙破城戟一裹,回手一戟,就听“喀嚓”一声,于王须拔人头从背后被砍了下来。正是:
沈子报仇塞外行,一诧便得千黄金。
买马买鞍意不惬,更买五尺番家铁。
镂金小字半欲灭,付与碧眼译不出。
细瓦厂中多狐狸,京师夜行不敢西。
叔子佩之只一过,黄蒿连夜闻狐啼。
今年我从上谷行,中丞遗我聊癸庚。
买驴南归只两旬,只愁马上逢黄巾。
叔子见我无所仗,解刀赠我行色壮。
毕竟还从水道归,挂在篷窗两相向。
一日十拔九摩挲,鞘影鳞鳞入向河。
须臾报道渔罩外,电脚龙腾五尺梭。
杜伏威一见,心中大怒,说道:“项子龙休得无礼,本王来会会你。”项子龙一看,杜伏威怎样个人:
身高一丈,面如油粉,两道抹眉,塌鼻梁,翻鼻孔,火盆口,大耳搧风,一副短钢髯。不胖不瘦,虎虎生威。头戴一顶黄金打造的四棱冲天盔,身披锁子连环龟背黄金打造的护心甲,背后四杆护背旗,黄缎子镶心,上绣兰龙。胯下一匹白马,掌中一条金镫槊。
项子龙见了,冷笑一声,说道:“杜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杜伏威大叫道:“项子龙,你不要自负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项子龙说道:“那就委屈王爷试试罢!”杜伏威正要出马,沈法兴来到阵前,说一声:“王爷不必上前,看我来收拾这厮。”孙天佑一看,大叫一声:“妖道,昨日就是你坏我好事,今日相见,不必多言,看打!”那沈法兴见了孙天佑,知道昨日是仗着孙天佑体力有所消耗的便宜,单打独斗,自己不是对手。于是取出一件宝贝,名叫“昊天塔”,口中念念有词,祭在空中。孙天佑措手不及,被这昊天塔收去了,当即化为血水。项子龙一看,知道不好,急忙率军撤退。伍云召不敢追赶,吩咐鸣金收兵,可怜:
汉家天将才且雄,来时谒帝明光宫。
万乘亲推双阙下,千官出饯五陵东。
誓辞甲第金门里,身作长城玉塞中。
卫霍才堪一骑将,朝廷不数贰师功。
赵魏燕韩多劲卒,关西侠少何咆勃。
报雠只是闻尝胆,饮酒不曾妨刮骨。
画戟雕戈百白寒,连旗大旆黄尘没。
叠鼓遥翻瀚海波,鸣笳乱动天山月。
麒麒锦带佩吴钩,飒沓青骊跃紫骝。
拔剑已断天骄臂,归鞍共饮月支头。
汉兵大呼一当百,虏骑相看哭且愁。
教战虽令赴汤火,终知上将先伐谋。
不表项子龙大战南阳,再说李渊休养生息,依然有足够实力,也不耽误,命令李元霸亲自领兵,攻打潼关,而后拿下长安。李元霸得令,星夜起兵,来到潼关,问左右道:“潼关的主将是何人?”对道:“是兵部侍郎辛世雄。”李元霸大惊道:“此人是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天静公主颖儿举荐的人物,想必有些手段的。潼关有多少人马?”张士贵说道:“大概一万三千人。”李元霸说道:“传我命令,明日到关下讨战,看看这辛世雄怎样的一个人物。”于是安排好人马,准备迎战。张士贵说道:“赵王爷,只怕这辛世雄要偷袭我们,不可不防?”元霸道:“难道孤家不知兵法么?”张士贵无奈,只能唯唯而退。
话说辛世雄听说李元霸领军十万,来到潼关,吩咐点出三千铁骑,准备夜袭。是夜月黑风高,风头不紧,唐军没有防备。辛世雄大喜,率军猛攻。张士贵早有防备,率领麾下一千兵士拼命接战。然而,唐军阵脚大乱,这种抵抗也是徒劳。张士贵大叫道:“辛世雄不要走,张士贵在此!”辛世雄一看,好一个张士贵:
身高九尺开外,虎背熊腰,面如冠玉,气宇非凡,略微老气,威风凛凛。头戴一顶亮银打造虎头盔,身披飞龙双虎亮银甲,外罩飞豹白袍,腰束狮蛮带,足蹬虎头飞鹰靴。坐下一匹千里猎龙马,掌中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
辛世雄一看,说道:“张士贵,我看你是一条好汉,何必做反贼呢?你此刻投降,还是可以回头的。”张士贵笑道:“你废话少说,不要走,吃你爷爷一刀。”辛世雄说道:“既然如此,我的戟刀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好自为之罢!”一对戟刀举起来,就是一个举火烧天,奔着张士贵的头上砸来。那边张士贵见了,暗自忖道:“奇怪了,这两将交锋,论理应当是长见短不容缓,短见长不用忙,这个使短兵刃的怎么先动手?看来这个人不是什么高手。”当下张士贵用刀头一打辛世雄的左手上的戟刀,“啷当”一声,几乎磕出去了,跟着一换身用刀杆压住他的右手戟刀,说时迟,那时快,一抡这刀奔辛世雄的头顶砍来。看看到这儿,辛世雄也是急中生智,摔杆一招,奔张士贵胸前扎来。张士贵大惊,忙忙闪开,两骑马冲锋过去,英雄背回来。张士贵说道:“辛世雄,我要立刀一挂,就算不得镇殿大将军。”言毕,一抖刀杆,飞马而来,当头盖住了辛世雄的戟刀。这张士贵力大无穷,可以手撕犀牛,如今把青龙偃月刀往下一沉,辛世雄也大叫一声,一别他的青龙偃月刀,说了声:“你撒手!”张士贵不曾撒手。两个无奈,松开对方,又是一个冲锋,两个英雄又要厮杀。那一边李元霸也和薛万彻出来,加入战团。辛世雄见了,吩咐撤兵。这一战隋军只损失不要一百人,唐军阵亡三千人,粮草被隋军烧去三成。正是:
祁连山人天骨奇,十五能运朱屠椎。二十报仇许人死,杀人不数舞阳儿。乡里不见容,官府不见治。猛气奚所托,仗剑归京师。京师杀柄司秋官,假尔爪牙虎豹关。今日尸一逆,明日诛一奸。朝食悖臣胆,暮食凶人肝。龙蛇见血性思改,鸠隼化质身无难。寻师度关陕,弃家入嵩山。只今啖松久辟谷,剑埋三井飞精服。能联弥明石鼎句,能和商颜紫芝曲。客来启关不一语,但闻鼻息声满屋。乌台御史卯金公,群邪胆落称人雄,囊封事毕志即东。谷城丈人有前约,三井洞前寻赤松。
话表李元霸战败,心中颇为懊悔,亲自与张士贵道歉。张士贵说道:“赵王不必如此,我军虽然战败,但是依然占据优势地位,还是可以击败辛世雄的。”李元霸说道:“请将军指点一二。”李元霸说道:“不知将军有何高见?”张士贵回答道:“赵王,辛世雄主动进攻,无非是想挫败我军的锐气,涨自家的威风。然而,这也恰恰说明,他自己底气不足,不敢和我们正面交锋。我军是敌军的九倍,已经达到强攻的地步。但是,我们要四面围城,断他粮草,而后击败他们。”李元霸闻言,说道:“将军的计策虽然好,但是我军粮草也被贼军烧去三成。仓促之间,如果时间过于漫长,还是不能击败辛世雄,那就麻烦了。本王作为三军主帅,不可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张士贵闻言大惊,忙忙说道:“赵王容禀,我军有粮草二十万石,就算被隋军烧了三成,剩下的也可以供应月余,完全可以围而不歼,以逸待劳啊。”李元霸焦躁道:“多谢将军提醒,我意已决,你就不必多说了。”张士贵闻言,暗暗叫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退下。正是:
少年从出猎长杨,禁中新拜羽林郎。
独到辇前射双虎,君王手赐黄金铛。
日日斗鸡都市里,赢得宝刀重刻字。
百里报仇夜出城,平明还在倡楼醉。
遥闻虏到平陵下,不待诏书行上马。
斩得名王献桂宫,封侯起第一日中。
不为六郡良家子,百战始取边城功。
再说李元霸不听张士贵的劝告,率领三万大军,来到城下讨战。辛世雄闻言,心中大喜,悄悄从城中点兵五千,出东门绕到唐军身后,打起宇文大旗,大叫道:“我们是宇文将军的援军,奉旨前来杀贼。”李元霸信以为真,以为是宇文成都来了,着实吓了一跳。城内军士不知就里,于是开成出战,两下夹攻,唐军大败。人马自相践踏,死者万余。李元霸仗着武艺高强,杀开一条血路,回到大营。清点兵马,战死两万一千五百多人,重伤者三千还多。隋军得胜,依然盘踞在潼关内,正是:
重义轻生一剑知,白虹贯日报仇归。
片心惆怅清平世,酒市无人问布衣。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