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局中的老妈子在门间拾到了淮真。而拾到淮真时,淮真身上的衣物皆换作了普通的衣裳,并不出奇。当时又届夜深,也无人瞧见,主事人便当做了弃婴,并未多加查探。传唤局中数人,也证实了所言无虚。
其实,徐长吟并不认为那小小主事胆敢藏匿燕王郡主。将淮真遗在慈幼局之人,也只是借由慈幼局的特殊性来鱼目混珠。如非朱棣福临心至,忽然想及慈幼局,必也会忽略了那儿。在主事身上查无线索,而杨曼儿也死了,一切似乎已无迹可寻。徐长吟沉凝不语,忽地,罗拂来禀,应天府尹求见。
徐长吟知府尹是为杨曼儿之死而来,毕竟燕王府中的婢女无缘无故死了,就算是普通的失足意外,也得查明以给燕王解释。
就在徐长吟准备前去接见时,得知朱棣回了府,她便未再往前厅去。半个时辰后,朱棣回到东园,未等她询问,便将府尹查出的情况告诉了她。
杨曼儿系被人勒毙后丢入河中的,经仵作查验已有三日。尸体被发现时身上绑着重逾百斤的石块,若非那夜河中出现奇怪的漩涡流,尸体只怕早已沉了底,不会被人发现。尸体被打捞上来后,脖颈间有明显的勒痕,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杨曼儿至始至终都未阖眼,想必是死不瞑目。而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掌中一直攥着一物,那物并不出奇,是一截碎布料。
徐长吟替他沏了杯茶,疑声道:“是何料子?”
“九霞缎。”朱棣沉声道,“最后见到杨曼儿的,当是女子无疑。”
“不过九霞缎虽名贵,但并不稀奇,富贵人家的女子用来做衣料并不特别,而仅凭一截碎衣料,查起来定是不易。”话是如此,但能够接近燕王府的贵阶女子,仔细盘算,似乎并不太多。蓦然,她脑海里又掠过了王君撷的身影。不知怎地,自从齐和昌之事后,她对王君撷总有些疑窦在心。她欲言又止,朱棣见她如此,问道:“何事?”
徐长吟顿了顿,“秦王妃前些时候来府里甚勤,我在想,她会不会看到过甚么异样的地方。”她话说的十分婉转,毕竟无凭无据,并不能将嫌疑直接指到王君撷身上。
朱棣听罢,自是觉察出话中意味,迟疑的道:“你怀疑……”
徐长吟未等他说完,便道:“秦王妃那儿便让我去打听打听吧!”
朱棣凝视她紧皱的眉头,缓声道:“杨曼儿本性老实,事发前后脾性却变化甚大。短短时日,一个人的言举不会陡然变化,抱走淮真的杨曼儿应是有人假冒。真正的杨曼儿被人带出府藏起来,后遭到杀害。”
徐长吟并不见惊讶,“你是说易容?”
话虽疑问,语气却无疑。朱棣见此,知她应是早就想到了,而她一直不说,应是不想将事情牵连到一个人身上。他无声一叹,道:“懂得易容之术的并非只有一人,但是不管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徐长吟知他意思,苦笑着望着他,良久方道:“一直以来,我自诩品性尚善,不会与人有怨,那些憎恶仇视遭人报复的事,断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是,连着几番意外,连着这回让淮真受殃,无不证明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朱棣见她自责,怜惜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哑着嗓音,歉疚地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淮真。”
徐长吟偎在他怀里,轻声道:“岂又是你的过错,只愿往后再无这些事情便好。”
朱棣缩紧手臂,深深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