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推侈、大戏,殷有弗仲、恶来,能足走千里,手裂兕虎,却无以挽桀纣之灭、殷夏之衰。徒以勇士之力而不顾行义,无不败矣。勇力当是礼、孝、仁、义之力,如此方能立于世,方能安邦治国。”
朱标怔忡片刻,旋即一拍朱棣的肩,朗声大笑:“四弟啊四弟,你府上的女诸生着实了不得。”
朱棣也笑了,袍袖遮掩下,握紧了徐长吟的手。
徐长吟清眸顾盼,睇了他一眼。
突地,一太监急冲冲地奔来,在亭前呼道:“禀太子,皇、皇长孙又、又啖纸了。”
朱标一愣,下意识的往园中看去,却不知朱梓等人何时溜出了园。他旋即无奈一叹:“去将他抱来。”
正说话间,一名须白太监已抱着憨态可掬的朱雄英前来,而朱梓与大名、福清则咯咯直笑着跟在后头。徐长吟与朱棣对视一眼,看向朱雄英,就见他的小手里捏着一张白绢,而小嘴嚅动不停,似是在咀嚼着甚么。
“让四弟和四弟妹见笑了,英儿近来不知是怎么,竟嗜起纸来。”朱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朱棣一笑未语。朱雄英被抱入亭内,朱标接过儿子,朱雄英眨着眼,将手中只剩下半张的白绢往朱标面前一递,稚声稚气的道:“父亲,吃,吃!”
朱标即是好气又好笑,将他手中的白绢接过,问向一旁的太监:“皇长孙在哪拿的?”
那太监咽了咽口水,朝朱棣瞟了眼:“是、是在七录斋。”
朱棣一怔,徐长吟也是一愣。
朱梓挨到朱棣身边,大名与福清则偎到徐长吟身旁,齐声道:“是在四皇兄的书房里,英儿可会找东西了。”
朱标顿觉抱歉,忙将白绢拿起递给朱棣:“四弟,你赶紧瞧瞧,这纸上可有重要的东西?前些时候,英儿险些将朝臣的奏疏给吃了。”
朱棣拿起只剩下半截的白绢,虽沾了口水,但仍能清楚的看到数行字。他朝绢上看了看,表情忽地变得怪异。
“四弟,可是要紧?”朱标问道。
朱棣神情肃穆,却是朝他拱手一揖,言语诚恳:“多谢大哥。”
他这一谢让朱标是满头雾水,也让徐长吟奇怪不已,不禁探目朝那绢上瞅去,赫然就见“一不持家、二不生子,三以谷禾为期……”数行绢秀的字迹。此绢竟然是她与朱棣所立那纸契据!
她嗖地起身,惊愕无比的指着那白绢说不出话来,“这、这……”契据已被毁去泰半,名不能见,印不能睹,已无效用。
朱标表情疑惑,正要看去,朱棣却将之捏成团,信手丢入了池中,不一会便有锦鲤前来逐食,扯得碎散。
徐长吟瞠目结舌,又欲哭无泪。这算什么事儿啊?
不过,她旋即又定下心来,朱棣的这张契据废了,她那儿还有一张呢!思虑间,她忿忿地瞪眼朱棣,他倒是利索,随手便丢入池里毁尸灭了迹。
朱棣知她意思,好整以暇的回望她一眼,神色惬意。
朱标瞧出他们之间的怪异,却是不知何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