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莺,红笼沾喜。青枝藤蔓之间,徐长吟亭亭玉立,腻如春云的青丝沾了几瓣玉白的花,愈发衬得乌丝如墨、肤如梨瓣。一袭淡绿裙襦,不见华贵,比不得赏汝嫣的天人之姿,却又有着让人难以侧目的清雅风华。她向朱棣盈盈一笑,轻敛罗袂,福下身去:“参见王爷!”
朱棣漆目幽深,逸出一丝笑,踱步上前,扶起她,道:“有喜事?”
徐长吟轻笑:“难不成王爷忘了今日是甚么日子?”
朱棣微微拢眉,旋即舒眉道:“你倒也记得。”
徐长吟笑道:“本也不记得,是那日马大哥生辰方想了起来。”
她这话虽实,却也不大中听,莫非马成不过生辰,她就不记得了?不过,朱棣似乎也晓得,她多数会嘴犟几分。
“我请了秦王与晋王他们前来。”徐长吟抬首看眼天色,他们差不离也快到了。她本想请马氏夫妇前来,但想及朱樉他们的架子,也不便相邀。
朱棣默然,难怪先前二哥与三哥看着他时笑容诡谲。不过,这些事有何好隐瞒的?难道徐长吟这些日子都是在筹备这些?
隔得一刻有余,朱樉等人相继前来,朱樉一来,便将一物送了朱棣面前,说道:“四弟,二哥祝你寿富康宁。”
徐长吟瞧向那物,是一坛酒香四溢的九酝春酒。朱棡也不甘示弱,将一幅字画送到他面前,笑道:“四弟,三哥也祝你福乐绵绵。”
朱棣相谢受下,王德忠这时也捧着寿礼前来。
膳宴就设在院中,众人围拢而坐,也自热闹。
徐长吟端来长寿面,摆在朱棣面前,笑眯眯的道:“今日可得多吃些,我亲自做的。”
朱棣一笑,扶她坐下。有朱樉在,席间自不会冷场,单是他与朱棡的拌嘴就足够热闹了。不过,这平素互瞧不顺眼的两兄弟,今日颇是收敛,想必也是看在朱棣的面子上,没生出口角来。
寿宴罢了,朱樉携邓氏先行离去。谢临清则帮徐长吟收拾了残羹,复与朱棡离开。
杏黄色的满月挑起在天空,娴静地将银雾般的光亮洒落于地。
朱棣宴间被朱樉与朱棡敬了不少酒,现下微闭眼眸,稍事歇息。徐长吟拾掇罢了,拭着手出来,见他躺在竹榻上,唇边扬笑,走将上前,说道:“不比在府里,准备得仓促简陋,见谅这个。”
朱棣睁眼,眸中映着淡笑:“让你费心了。”
徐长吟一笑,“我且未费心,晚膳都是打‘燕记’端回来的。”她早前向马氏打听过,城中哪间酒馆子做的菜好,马氏便推荐了这家,只是去了方知,那价格可不低。
朱棣扬眉:“打外头端的?”
徐长吟臻首,“难不成你以为我突然生了一双巧手,制出这一桌膳宴来?”
朱棣无言。忽地,他面前呈上一物,却是一双古朴大方的福字履,绣纹流畅,制功雅致,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徐长吟轻咳一记:“我也不知送甚么好,想想这些日子你多在外行走,便绣了双履鞋,也不晓得穿得穿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