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薛太岁一干人等被领进蜀山西北一个石屋,为首的二人模样颇为相似,一胖一瘦。
瘦子鬓边戴着一朵艳丽的雪绒花,胖子下巴上长着黑痣,上面一根显眼的黑毛。这是二人唯一的区别。
带头的道士转了个身,陪笑道:“龙爷、虎爷,这次人犯带到,我们复命去了。”
瘦子打着饱嗝,桌子上凌乱不堪,酒碗、烧鸡腿,没吃完的几样菜肴到处都是。
胖子打了个哈欠:“你们这些欠揍的贼配军,到了这采石场须知道规矩,否则的话老子叫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胖子用手一指瘦子:“这是我大哥邢如龙,我是他兄弟邢如虎,我俩人号称蜀山之上的龙虎二仙,专门负责这采石场。你等六人可知道人事?”
薛太岁久经行伍,知道这人事就是索要贿赂,奈何身上分文不剩,已经被押解道士拿了精光。未料想其余五人却从鞋里、袜稍纷纷掏出褶皱的银票奉上:“两位爷,我等孝敬您二位的。”
邢如虎捻了捻嘴边的黑毛:“不错,甚是有眼力,想来尔等也是无辜犯法,他日山上的老真人们定会查明真相,还尔等自由之身。”
其余五人点头哈腰:“谢龙虎两位大爷,祝您仙运连连,修为精进,心想事成,那个什么...”
邢如虎把眼一瞪“滚他娘的蛋吧,一个个别在这里耗费爷的时光了。”
五人如逢大赦,慌忙跑出石头屋子,采石头去了。
邢如龙此时咳嗽了一声,尖声尖气对着薛太岁言道:“贼配军,你的人事儿呢?”
薛太岁一抱拳:“龙虎两位大爷,我家颇有积蓄,只是刚才沿途之上被押解道士搜刮去了,待我出去之日,定然加倍报答。”
“什么?加倍报答?你这贼配军,长得凶神恶煞一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敢污蔑我蜀山弟子搜刮你的银两,真是贼性不改。”邢如虎在一旁吼叫。
邢如龙嘿嘿一脸奸笑道:“行呀,没人事也有没人事的办法,这位英雄身大力不亏,想来知道这一百杀威棒总是要打的。”
薛太岁心头一沉,两眼前顿时一黑,一个腥臭无比的破麻袋瞬时罩定了头颅。
邢如虎顺手拿起门房的一条双色水火大棍,照着薛太岁浑身没头没脑打来。
原本薛太岁挺身而立,五十棍过后,不由得渐渐体力不支,半跪了下去,最后二十棍,干脆卧趴在地,任由那邢如虎施为。
邢如虎打完一百大棍,也累得呼呼直喘粗气:“妈的来的,好久不活动,体力竟是如此不支。贼配军看着高大,原本以为是条硬挺的好汉,五十棍一过,这不也怂了,切,呸。”
薛太岁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如注。这里却有个名堂,如果不让犯人活着出去,那这水火棍下去,表皮丝毫不伤,内里却受的暗伤,七筋八脉具断,五脏六腑五劳七伤,抬将回去,不出三日定然让你身亡。如果要让犯人继续干活,那么就打的皮开肉绽,看似重伤,其实敷上膏药,不三日就如来时一般无二。
半夜时分,薛太岁悠悠转醒,周身皮肉仿佛火烧一般的疼痛,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年轻人,莫要翻身,老夫这紫阳草来之不易,你忍耐些。”
薛太岁强睁二目,才看见一个灰衣老者,正在给自己涂抹药膏。自己手脚微动,却感觉重有千斤,挣脱不开。
灰衣老者一叹息:“新来的总要受几天苦,这是蜀中蛟龙的筋脉所化,叫做困龙筋,上面有蛟龙死前的怨气凝聚,待你修炼到筑基境界,这锁链自行脱落。”
薛太岁挣扎坐起,向老者一抱拳:“敢问老人家是哪位?”
灰衣老者苦笑一声:“我本蜀山弟子,因违反门规被囚在此地,略通医术,大名唤作草头翁,人家都叫我草老儿,以后寻医问药,来这间草屋找我便是。”
薛太岁一路劳累,兼有伤在身,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一会儿梦见白天缺未死,亡灵找他晦气;一会儿又梦见李崇信和候万京枪剑对决,生死相搏;翻来覆去,总也睡不踏实,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似醒非醒,忽觉身上一阵吃痛,邢如虎手提大棍嘴里大骂:“贼配军,到老子这里来享福来的?谁让你挺尸,赶紧去采石场采石,妈的列的,你们这帮子猪猡。”
薛太岁只得拖着沉重脚步,双脚间的困龙筋一紧,险些又摔倒在地。邢如虎照定后腰就是一脚,:“快些上去,懒驴上磨屎尿多。”
外头大热的太阳,薛太岁仰头看看,外面七七八八站了老少不少囚徒,一个个只穿着麻布片遮挡下身,猛眼一看跟光腚无疑。
邢如虎高声叫喊:“众囚徒听着,老规矩,每日开采青石一百斤,方可休息,如果遇见这样的奇怪颜色,速速上缴,但凡有私藏着,嘿嘿,你们就是塞进了腚眼里,我照样把你们的大肠给掏出来,干活去吧。”
邢如虎拿出一块红色的石头,罩着大伙晃了晃,然后消失不见了。
一个瘦小个子的道士,头上弯折牛心发纂,一双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突然大喊:“各位,我等都是光腚的,这个新来的大个子居然还穿着衣服,快些扒光了他。”
旁边一杆众人纷纷附和:“对对,假装什么斯文,到了这里就是光腚干活,扒了他,扒了他。”
布片几下就被扯烂,薛太岁无动于衷,光着腚,扛起铁锹,采石去了。
蜀山大殿一阵青烟缭绕,戒律堂主上官峰近前躬身:“启禀掌门,李崇信业已回信,确实有个义子叫薛太岁,半月前派往黄土坡打探水源,腰牌无误,并声明有罪拿脏,无罪释放,扣押朝廷行伍命官,不是个常法,当下正值我大禹跟北蛮交兵,两军阵前正是用人之际,您看这事情.....”
魏凌风缓缓摇头:“李大都督你得罪不起,赵丞相就得罪起了?不放人,我等还可观望,放了人,就定然要得罪一头了。况且,谁知道他李崇信能不能打赢北蛮,等等再说。”
上官峰躬身施礼,双掌合十:“谨遵师兄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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