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也不知我还剩多少日可活。
所以我想跟他说一句:我是当真心仪你的。
只可惜天不遂我愿,我今日却是口不能言。
于是我就这么看着他为我擦脸梳发,而后在这夜幕之下,轻轻拢着我入睡。
他大约是没睡着吧,因为我觉着,他抱着我的姿势,应当是极为不舒服的。
我浑身是伤,他压不得、碰不得。于是他就挑了个极为不舒服的姿势,让我安心睡在他怀里。
我抬眸瞅瞅这人的眉眼,心中居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平静。
他的怀抱,是当真很暖很暖啊……
……
一觉醒来,外头天色早已大亮。
身旁这人也早已消失不见了,大约是不想惊动了大悲宫其他的人。
我却觉得心满意足的,总归是让我死之前再看了他一眼。
但今日,整个大悲宫的气氛更是悲惨,不,凄惨。
也不知为何,今日来看我的人格外的多。
大悲宫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来,跟我说上两句话,之后便离开。
我心中隐有不祥的预感,但我的心情也是很放松:老天能让我多活这么几日,我已经开心得紧,算是捡到宝了。
蕴灵进来的时候,这次却没有哭了。
只是她眼里的红血丝和肿眼泡早已出卖了她。
她应该是想笑着待我的,但她应该不知道的是,她哭着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几分。
我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什么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语,之后她起身就走。
我还想这人怎么就走了,今日也不多陪陪我?便听得外头一阵打斗声起。
而后我又听见了朱桥的声音:“你报仇?就你这小身板,找谁报仇?你是打得过魔君哪,还是打得过魔君的护院?你怕是连魔君身边的丫鬟都打不过!”
我这才明白她这是想出门为我报仇的。
可我的伤,又和魔君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也不知是我的心念感动了上天还是怎么的,我沙着嗓子就是一句:“……不是他的错。”ωWW.
声音很轻,但大家都是修仙者,耳力眼力都高于普通人数倍。
蕴灵转头就向我奔来,面上一片欣喜:“师父,你能说话了?”
可除了刚刚那句之后,我又发不出一丝声响。
心中有些懊丧,但蕴灵显然并不介意,只是笑着:“无妨,能说上一句,已是万幸。师父果真是厉害的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说上两句,真好。师父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去!”
说罢,她又风风火火地飞奔出门,似乎满心都重新充满了希望。
我眼瞅着朱桥轻轻松了口气。
我也松了口气,能唬得一时是一时吧。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逐月会亲自过来,站在大悲宫门口,求见我。
听朱桥闷着脸说上这事的时候,我几乎都能觉着自己的眼角抽了抽。
这人,难道不知道大悲宫的人现在都视他为死敌吗?怎么还敢来?还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来?
即便是已将一念剑还回来,大悲宫的弟子们也未必就会放过他。
但,也不知是不是我刚刚对蕴灵说的那句起了效果,他们并没有只是一味地将他赶出去,而是叫朱桥来向我禀报。
我心念稍转,也不知这人此时来这的意义为何。
“他说……他想带师父去一个地方,说是曾经去过的地方,大约对师父的病情会有好处。”朱桥垂着眸,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自己不悦的面庞,现在我几乎一眼就能瞅到他心底的愤怒。
我眨巴眨巴眼,“曾经去过的地方”?“对病情会有好处”?
什么鬼地方,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简单摇了摇头。
眼下的状况,我可不能让这人贸然进大悲宫,否则还不得被他们几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朱桥拔腿就往外走,大约是跟门口的他交涉去了。
我理了理思绪,继续闭眸睡着。
忽而听闻门口有动静,睁眼瞧瞧,是喜鹊抿着唇走了进来。
“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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