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谁?”如此简单的两字,到了嘴边,我竟然结巴起来。
“是廖迁。”烛月直视着我的眼,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你又如何得知?”我着急地追问,烛月却只是先扶我坐下,顺便在我俩之外下了禁制,让守备之人难以察觉。
“我在黄沙堡外好几年了,自然是对昌莲的事情有所调查。”烛月沉声,“毕竟也有过点头之交,我是不想见着她含冤而死的。但我查了这许久,后来发觉是魔修需要炉鼎,才对这么多弟子痛下杀手。”
“那和廖迁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那日凌虐昌莲之人。”
我倏地站起,全然不顾身上的痛楚,几乎是吼出声:“什么意思?他不是喜欢昌莲吗?怎么就会下如此杀手?”
“当然是喜欢的。”烛月顿了顿,也知道无法让我安然坐下,干脆继续道,“但喜欢,是会变为占有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他如此狠心,但据我这些年的调查,在附近作恶的魔修并不止一个。而他,就是那群魔修安插在黄沙堡的奸细。”
“秦贤不知道吗?是不是瞎?”
“当然不是。”烛月垂眸摇头,“只怕连秦贤也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我不想知道秦贤到底入魔了没,只想知道昌莲的死因:“你刚刚说作恶的魔修不止廖迁一人,可你又如何知晓是他所为?”
“因为昌莲之死曝光前,廖迁独自喝醉许多次,又在昌莲的住所外徘徊了几日,所以我才觉着是他。否则他哪里知晓昌莲会死?”
分析得也对,于是我更想杀了那个畜生。
拎着长剑就要出门,却被现在已经高我一头还多的烛月给单手拎了回来:“你干什么?你可能打得过廖迁,但你打得过入了魔的廖迁吗?你记不记得,他的修为是可以在短时间内猛涨的。”
我虽然气急,但我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
烛月愣了愣:“我一直跟着你啊。”
“你怕不是来偷魔剑的吧?”我惊骇之下,脑中念头飞转,将此事从前到后连续起来,“在你小时候,我曾经要给长泪起名为‘无名’,却被你制止了。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无名’是魔剑的名字。……而后你魔气显现,所以和郭玉串联起来,骗我去取初元丹,重塑你的资质?……在那个试炼的山洞里,你其实就是那个给我龙兰果的魔修对不对?我周围的修士都死伤了个差不多,偏巧就我还活着,也是因为你留了我一命,并且把龙兰果塞给了我,对不对?”
我这段话怕是差点用尽了我这辈子的脑子。
烛月大约也是没料到我此刻反应竟是如此之快,就这么呆愣在了原地。
我上去伸手就想给他一个巴掌,可当我的右手抬了起来,却怎么也挥不下去。
难受,憋屈。
我解开禁制,飞跃而出。
遥望了我的住所一眼,本想趁着天还未亮赶紧离开,却迎面撞上了廖迁。
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长泪在手,我几乎拼尽了所有在景云处所学。
可剑招越来越乱,我心中更是恨意丛生。
廖迁倒是临危不乱,此刻见我剑招微乱,竟瞅准了我的破绽就朝我一击而来。
我差点被伤,但也已经无力再战。
他正打算置我于死地,我竟是运气不知是好是坏的撞见了妖兽潮。
眼看着远处的妖兽潮朝黄沙堡而来,廖迁也不淡定了。
是啊,就算他是魔修,和妖族也没什么关联吧?
我竟是有些感激起褚尤他们那帮人。
啊不,那帮妖兽。
但我也不打算见他们。
廖迁御剑回去向秦贤报告,我则是飞身下山,给自己躲起来养伤。
唉,这世道,我竟有些摸不透了。
啊呸,我好像就从未摸透过。
譬如这褚尤,最近妖兽潮频繁,是闹哪样?
昏昏欲睡之前,我总还是记得给自己下个禁制的……
伤口痛感传来,生生给我痛醒了。
阴雨绵绵,我又是躲在树下,此刻身上衣服黏腻得紧,混杂着血和雨水,难怪很痛呢。
颤颤巍巍地起身,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落枕。
我还真是老了。
无可奈何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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