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错失幽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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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没错！”楚王转身对着众将士，道：“你们都听见了吗？在行动的时候，尽量不要伤到无辜百姓，我们的目的是尽快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我保证，打赢这场仗以后，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奖赏，但是前提是不许借着征战的名义，抢夺百姓的财物！”

    “是！”众人齐应。

    楚王此人，做事果敢却心思细腻。楚王好胜，却不会不择手段，他真心为民，不允许手下将士欺辱百姓，哪怕是契丹百姓，只要不涉战争，他也绝不为难。楚王也绝对不亏待手下将士，奖赏的物质甚至比皇上亲征时还要多。

    荣熠就站在楚王的身后，他能体会楚王胜战的决心和一心为民的心意。虽只有短短半月，但是对于楚王殿下的人品，荣熠丝毫不怀疑。

    这大概是宋人距离幽蓟十六州最近的一次战役，甚至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只可惜曙光毕竟还是曙光，不若烈日当空般炙热如火。

    楚王和荣熠并没有对契丹人赖以生存的和籴仓下手，因为皇上急召，让他们速回京城。大战在即，将帅却被调回京中，战败已是大势所趋。

    襄王元侃知道荣熠回京，便早早的等在了爵爷府中。

    “幽蓟十六州差一点就到手了，父皇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召你和大皇兄回宫！”襄王一见荣熠便拉开了话匣子。

    “最近京城里可发生了什么事吗？”荣熠有很不好的预感。

    “京城之中每天都会发生一些事情，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师兄问的是哪一方面的？”

    “皇上宁肯舍弃幽蓟十六州，也要急召我们回京，可是入了京城皇上却只召见楚王殿下一人，让我回府来歇息，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是奇怪，可是为什么啊？”襄王不懂。

    “皇上没有一同召见我们两人，就说明回京这件事，跟前线打仗无关，只是针对个人的。”

    “师兄的意思是父皇他对你有意见了，所以没有召你进宫面圣？”襄王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若说在整个大宋国内，皇上最赏识的人是谁，毋庸置疑的，一定是荣熠。

    “不是我，是楚王，此时皇帝着急见的，一定是出问题的那一个。近日京中可有什么跟楚王有关联的事情发生？”荣熠几乎可以肯定楚王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大坏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啊？”襄王挠头，却也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父皇只是想要封赏皇兄。”

    “如果是封赏，为什么不等楚王殿下拿下幽蓟十六州以后在封赏，皇上对待幽蓟十六州的渴望我们都清楚，可现在，皇上却宁肯错失战机也要召楚王回来封赏，你认为这说得通吗？”

    “说不通。”襄王也担心起来，这件坏事显而易见，越想越觉得可怕，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皇上不惜舍弃幽蓟十六州，也要急召楚王回宫呢？

    事情的发展，依如荣熠的料想。皇上改任卓非凡为三军统帅，并且增派了大将何乾坤前去支援，至于楚王和荣熠则被留在了京城里。

    皇上命楚王赴职翰林院，组织一众学士编撰类书。出类拔萃的武将却出了文职，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软禁。

    众人困惑不已，都等着看荣熠的下场的时候，皇上的封赏如约而至爵爷府。这下子一众看客更是如坠云端，看不清形势了。

    调查了许久也没有结果，荣熠进宫谢恩的时候，忍不住要直接请问皇上，还没有开口便被皇上堵住了嘴。

    “你什么也不用问，召你们回京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需知道，朕对你的表现向来满意便是了。”

    “可是……”

    “机会难得，”皇上再一次截断了荣熠的话，“这有可能是破幽蓟十六州唯一的机会，却被我错失了。”

    “皇上既然明白，那为什么……”

    “因为身不由己，你以为朕不想夺回幽蓟十六州吗？朕是最在意幽蓟十六州的人，只可惜，在其位谋其政，顾全大局才是首要，朕也是身不由己啊！”皇上忧叹，眼睛里竟是荣熠读不懂的哀伤。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不由己，能让一个统治者舍弃掉即将到手的疆土，能让一个父亲舍弃了自己的儿子？

    荣熠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听吩咐。

    决定不是这一刻才做出来的，多说也无益。

    皇上捋一捋颔下微须，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我召你回来，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幽蓟十六州还不在朕的手里，且不说夺不夺得回来，就算是能够夺回来，也还是要大量的军力物力去管束，但现在，朕自己手里已有的，都已经快要保不住了。”

    皇上说的是西夏，连日来总有关于西夏局势不稳的奏折呈报，弄得皇上心烦意乱。

    荣熠觉得奇怪，为什么所有的乱子，都偏偏出在这个时候？

    荣熠进去的时候，襄王就已经候在了垂拱殿门口，看见荣熠出来，赶忙上前询问。

    “师兄，可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父皇说什么了？他跟你说了有关于皇兄的事吗？为什么要急召你们回宫啊？”襄王殿下一路追着荣熠，嘴更是比腿还勤快。

    “皇上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去西夏。”

    “去西夏？”襄王思维停顿，脚下也忘了跟上，“西夏跟大皇兄这件事有关吗？”

    眼见荣熠走远，襄王赶忙脚下加速追了上去，“为什么要去西夏啊？”

    荣熠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认真的对襄王说道：“事出必有因，虽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原因，但一定不是巧合。我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保护好楚王殿下。”

    “师兄的意思是？”

    “楚王名义上是在替皇上组织编撰类书，实则是被皇上幽禁，身边没有他自己的人，如果有人想要对他不利，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有人想要对付大皇兄？”襄王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在皇宫里生活了二十年，明争暗斗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现如今这样迫身体会，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

    荣熠看着不远处的宫门，心情沉闷，“不是想，是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