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唯一的窗子被烛溪关上了,她既没有开灯,也没有点灯,只是脚步轻轻的,进到房间里面。
二楼是静悄悄的,寂静无声。
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的声音,如果再安静一点的话,就连自己的心跳声,同样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她推开了花房的门,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自从她离开了加霍的地下城堡后,就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个鸟笼子放进了二楼的花房里。
烛溪环顾四周,看起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有那个鸟笼,太过于安静了,好像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笼子上的黑布被她一把扯下。
笼子的制造很特殊,而笼中之物,却更为出乎意料。
笼子是由细得如同婴儿手指的节节翠竹制成,竹子上雕刻着各种奇异的纹路,因年代久远,刻纹已经变成深褐色了。似乎多碰一下,都能听见清脆的断裂声。
笼底是极薄的天然黄水晶制作而成,中部镂空,是呈放射状分布排列的组合。
而笼中之物,是一只鸟,准确来说,是一架完好无损的鸟骨架。鸟骨架看起来比较大,大概有少年人两只巴掌并起来的大小。
她把烛台放到桌子上,给自己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坐下,端祥着那具骨架:
她还记得这副骨架主人生前的样子:通体赤红,顶生朱羽,旁边璀璨的金绒微微飘动。胸腹是分布均匀的浅霞色羽,爪巨大而强壮,抓着一只树枝,高高的扬起头,俯瞰下方。
旭日东升的光,给它红褐偏黄的爪子覆上了一层浅金。尾部垂下簇簇似雀的长羽,朱色的翮,晨色的纹,金色的喙。
目上描着一层层深浅不一的梅红色,尖尖的喙已染上了一抹紫红,隐隐约约地有扩大的迹象。
长羽艳丽、光滑,几缕红丝于尾部无风自动,更是添了几分艳雅端庄。
似是戴凤冠、着艳丽衣袍的女子,犹如牡丹一般雍容华贵。在风华正茂的时刻,有多么华丽。
骨架还保持着展开双翼、即将飞起的动作,鸟喙张开,似是要叫出来。但是在双爪上,却套着一对金色的环,一条细细的长链子与笼子正中央的象牙色“T”形支架底部相连。
“果然啊,你是最漂亮的那一个,也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可惜了,还是逃不过命运。”
她托着脸,浅浅的笑着。
笼中鸟被关进来的时候,一定是暴怒的,振翅而欲飞,却让脚环和锁链缚了自己的爪子。
挣不脱,飞不高,走不了。
笼中囚实属难忍,可是,无论再怎么努力,那锁链都缚着它不放。它终于明白:自己走不了了。
烛溪点着一株盛开的茉莉花,说道:“制造出来的这个笼子,还挺有用处的,困在这里,不吃,不喝,不睡,也可以活着。”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样都可以活下去,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变成骨架呢?”
不见天日,终日困于这方寸之地。
外覆的黑纱,隔去了来自外界的一切。
光线、冷暖、声音、气味,只有流转而激发的震动,才让会让自己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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