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点头称是,“皇后明睿,所言甚是!太子不喜欢的,等雄踞天下了,哪怕禁止天下人去做也好,但在登上大位前,就算是违心,也要迎合圣上。”
梁兴奴盯着太子的眼睛,问道:“这段时间,太子究竟做了什么?”
太子想说却又不敢,吞吞吐吐道:“什么也没做。”
岑祖林看出太子闪烁的眼神,“到今日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公翊绍赌气的挥了挥手,“太子若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吧。”
岑祖林劝解道:“太子,用众人之力,无有不胜。”
看到众人焦灼担忧的目光,太子这才不情愿的说出,“军粮之事。”
梁兴奴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往日的沉稳完全不见,高声问道:“倒卖军粮?是不是?”见到太子沉痛的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那!臣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圣上会推迟加冠,为什么圣上有意的让臣回避,原来是这个原因。”
太子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父皇知道了?”
“去年逼阳关有大批粮食入境,臣就觉得蹊跷,今年突然调拨大量军粮去彭邑。”梁兴奴猜出了大概,直接问道:“是不是倒卖的彭邑军粮?”
太子已没了血色,茫然的点头,“看来父皇知道了。”
岑祖林满脸的担忧,“梁相,可有办法补救?”
公翊绍催促道:“太子说说怎么回事,不能这么猜来猜去的。”
太子言道:“三年前,娘舅找我,说这十来年来,和东元结善,边境不再秣兵厉马,囤积大兵,可军粮还按照往年拨备,就积压下来,很多都烂掉了。彭邑守将孙辟闾觉得可惜,问能不能把这些快要腐烂的粮食卖掉,可用款项来营建城池,改善将士生活,孤家当时没想,就应了下来。”
“糊涂啊!”岑祖林抱怨道:“中都令是什么人?恐怕是他打着太子的旗号去敛财!我看,此事应由姚武担责,和太子无关。”
“以姚武性子,肯定置身事外了!”梁兴奴苦笑摇头,“十多年了,我可是看着姚武出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戾太子案,小娇入宫出宫,武库案,帝陵案,中都魔案,一件件,一桩桩,论起权谋来,我哪是这位玲珑珠的对手。”
“梁相是要做事,姚武是要做官,目的就不一样,做事要一心,做官要多心,一心哪里算的过多心啊!”公翊绍盯着酒杯,陷入沉思。
“的确有点棘手!”看着愁眉不展的太子,岑祖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提议道:“要不,让太子去宫中,对圣上坦承此事,自请责罚?诸位看可行否?”
公翊绍头摇的像拨浪鼓,“没到那个地步,如此行事,更是糜烂!要想方设法让圣上认为太子是被蒙蔽,虽然落下见识不明,可总好过昏庸无道。”
岑祖林点头,“公子所言不错,太子就是被下面人所蒙蔽!中帅公子胜肯定压下此事,中宰公协也会帮太子说话,中御大人是太子外祖,这点毋庸担心,加上梁相,七位中辅中四位替太子说话,如此一来,也能消除圣上疑虑。”
梁兴奴忧郁的目光扫过众人,“想简单了,此事牵扯彭邑军,姜相、蔺相、吴相向来不理军政,大家想想,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揭露此事,还能直达御前。”
岑祖林叹了口气,“此事怕和公遂有牵扯,很难掩盖了,除非……除非中辅众口一词,圣上也不得不信了。”
梁兴奴摇头苦笑道:“姜相你们还不了解嘛,忠直敢言,直切无隐,做事无愧于心,让他撒这个谎,违心而行,在座的诸位都做不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的投向太子,公翊绍笑道:“太子,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只能太子自解其扰了,姜家,还是要太子亲自出马。”
岑祖林建言道:“太子只要迎娶了姜家的姜宜思,姜家必然不反对你,有这个姜半朝替你说话,皇上自会斟酌的,只要姚姜联合,就能让太子坐稳。”
太子有些忧虑的言道:“可是现在姜家和姚家交恶,因为舅舅品行不端,姜相和舅舅姚武闹得不可开交,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怕是难以协调啊!”
岑祖林笑道:“太子多虑了,家族争斗何时停过?不过是些喧嚣的热闹罢了,各家族要是沆瀣一气,同气连枝,皇上该不放心了!中都令犯得不是死罪,僭越礼制,夺人妻女,品行不端之举,大不了罢官夺权,过几年还会再启用的。到了大是大非面前,各家族都精着那,太子若娶宜思,姜家为何不拥戴你?”
太子点头道:“母后也是这么说的,不管姚家和姜家怎么闹,让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姚家不会阻挠迎娶宜思,姜家也不会阻挠宜思嫁过来的。”
梁兴奴言道:“皇后贤德,坤德轨仪,所言甚是!家族争斗,不过是起起伏伏,各个家族通过婚姻为纽带,交融在一起,盘根错节,可谓是拔一发而动全身啊!只要不是谋逆大罪,谁也不能把谁能赶尽杀绝。”
太子见到众人期待的目光,言道:“尽人事,知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