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中举的喜讯稍稍吹散了萦绕在李家上空的凝滞和死寂。
但到底李二郎新丧,再大的喜事也不宜大肆庆贺。
操办完李二郎和司柔的丧仪,李家的当家主母病倒了。
李观棋于病榻前侍疾,看着眼窝凹陷面色蜡黄,短短时间似老了十岁不止的母亲,心中愧疚。
李夫人靠着软垫坐起来,眼神木木的望着李观棋。
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话可说。
李观棋知道,二哥之死终究没瞒的过母亲。
也是,母亲出身大族得精心培养,又掌管后院多年,怎么可能嗅不出本分异样呢。
嗅出异样,就能猜出二哥的死有猫腻。
“观棋。”李夫人嘴唇干裂,声音嘶哑。
李观棋双手捧着杯盏,恭声劝道“母亲,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李夫人抬手狠狠的挥开,杯盏落地,四分五裂。
李观棋敛眉,示意侍奉的婢女离开。
婢女鱼贯而出,房门紧闭。
“为什么不尝试救救你二哥。”李夫人直勾勾的盯着李观棋,一眨不眨。
李观棋不悲不喜“母亲告诉儿子,该如何救二哥。”
李夫人干瘪的手指紧紧攥着锦被“你与帝后相交莫逆,顾皇后唤你一声兄长,陛下独宠顾皇后,你所求,他们岂会不应。”
“观棋,你能救你二哥的。”
李观棋搬了凳子坐在床榻边“母亲觉得陛下和皇后娘娘没有给二哥机会吗?”
“即便我豁出去求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饶了二哥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二哥自己堵死了所有的路,只留了一条与司五姑娘同生共死的路。”
“我又能靠情义求帝后几次呢?”
李夫人嘴唇嗫嚅“若你二哥活着,总有一天能想明白的。”
“活着,才有希望啊。”
“实在不行,处死司柔也可以啊,怎就不能留二郎一命。”
李观棋摇摇头“母亲,自欺欺人永远走不出这片连绵阴雨天。”
“您能发现二哥之死有问题,那二哥会发现不了司柔之死的真相吗?”
“以二哥对司柔的感情,再被有心之人横加挑拨会发生什么,您想不到吗?”
“到时候,李家、外祖家都得给司柔陪葬。”
“您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吗?”
“母亲,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夫人眼泪夺眶而出,歇斯里底“可是,你二哥死了!”
“是死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他的踪迹了。”
“观棋,二郎待你那般亲厚,你没有心吗?”
“你是不是没有心!”
“你口口声声说你二哥钟情司柔自寻死路,那你呢!”
“你惦记着顾……”
“母亲!”李观棋厉声喝止“母亲,有些揣测是不能说出口的!”
“人言可畏,李家上下死的干净你才甘心吗?”
李夫人神情讥诮,嗤笑一声,到底是压低了声音“我何德何能生了两个世所罕见的大情种。”
“真真是报应啊!”
“观棋,你的情意也是会要人命的。”
李观棋轻声“我之心可见日月,没有龌龊私情。”
李夫人不是看不明白局势,也不是不懂大道理,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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