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
“皇后娘娘觉得这幕后之人是大乾人,还是北胡人?”
谢逾抬眸,似是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顾笙蓦地有些心慌,她可没忘记当年在国寺时她在谢逾面前放出的豪言壮语。
“应是大乾人。”
沉吟片刻,顾笙沉声道。
大乾,是绝不可能亡于北胡人的铁骑弯刀之下的。
若是北胡人,大乾百姓只会是一拨又一拨,用鲜血尸体铺就的反抗。
而不是像她所觉醒的认知里,那般众望所归。
谢逾敛眉,沉思。
“谋朝篡位者,该死。”
“臣多谢皇后娘娘信任。”
“陛下,娘娘,臣先告退。”
谢逾起身,微微垂首。
萧砚随抬抬手,允了。
谢逾转身离去,越靠近殿门,洒落在身上的阳光就越耀眼,就好似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光,灼灼潋滟不似俗世人。
萧砚随目送着谢逾,下意识的皱眉头,将手轻覆在胸口,只觉得有些憋闷,可偏偏又说不清缘由。
这是萧砚随第一次用仰望的姿态打量谢逾。
“你想什么呢?”
“眉头都快皱成一座小山了。”
顾笙戳了戳萧砚随,颇有些诧异。
这世上,还能有让萧砚随头疼挂怀之事?
萧砚随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顾笙“笙笙,刚才那一刻,朕觉得谢逾高山仰止,而朕只是青山上的一株小树。”
“然后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有些堵。”
“朕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萧砚随将心里奇奇怪怪的憋闷感归结于不如人。
顾笙笑了笑“陛下忘记以前是如何劝我的?”
“你我负责吃喝玩乐声色犬马,谢逾负责江山社稷赚钱养家。”
“如今,你我因噩梦,不得已结束了纵情享乐,但与谢逾仍是殊途同归。”
“陛下,也可以是一座青山。”
“若把扭转局势当作是一场不胜即死的战役,那谢逾就是可以与我们生死与共交托后背的袍泽。”
“陛下,山越高,大乾越安稳,你我越踏实。”
“陛下可能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何曾是小心眼的人。”
一句句你我,我们,让萧砚随的眉头缓缓舒展。
“朕也是这么想的。”
“朕视谢逾如兄长,怎么可能嫉妒。”
“哼。”
萧砚随轻哼一声,有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萧砚随拿起白瓷勺,想再喝两口白萝卜排骨汤,可打开花卉纹彩汤盅瓷盖,映入眼帘的是薄薄一层凝固的油,顿时就失了胃口。
“笙笙,朕突然想作诗。”
顾笙:!?(?_?;?
作诗?
作死都作不明白,还作诗?
“你先作一个试试。”
顾笙很给面子道。
萧砚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有汤堪喝直须喝,莫带汤凉空看盅。”
顾笙勉强的勾勾唇角“高,实在是高。”
要文学史上都是似萧砚随这般词作,后世的学子怕是能减少很多学习的负担。
萧砚随放下汤勺,托着下巴轻声问“笙笙,谢逾为何会联想到北胡人?”
“永宁侯府的根基和荣耀源于何处?”
顾笙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