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温声相劝。
老夫妇正要回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急切妇人声。
“爷奶,你们怎么跑这来了,害我好找,担心死我了。”
妇人走近,手里牵着个五六岁的孩子,背上还背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同样是衣着朴旧,缝了又补。一脸焦急的盯着两位老人,语气责备又关心。
老夫妇闻声回头,看到重孙和孙媳妇慈声道:“这是王爷王妃,快见礼。”
妇人一听,赶忙拉着孩子行礼。
她方才只顾着寻老人,没留意其他。此时一听,吓的六神无主。
“不必多礼,起来吧。”姜舒将妇人扶起。
妇人背上的孩子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姜舒。
那眼神很纯净,是对未见过的人物所带有的新奇打量。
他不明白王爷王妃是什么,只知道姜舒郁峥他们与常人不一样,引得他新奇注目。
看着这孩子,姜舒想到了郁子宥,对他温柔一笑。
她扭头问忍冬还有糖吗,忍冬将剩下的一点都拿了来。
今日人实在太多,沿街买了两次糖。剩下这一点,忍冬本是打算带回去给王婶孙子的。
“吃吧。”姜舒将糖都给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欣喜接过,当即便塞了一颗进嘴里。
“两只小馋猫,别只顾着吃,快谢过王妃。”老夫妇提醒重孙。
两个孩子听后,含着糖模糊道谢。
姜舒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轻声道:“回去吧,好好听母亲的话,快快长大。”
结合老夫妇先前所言,不用问,姜舒便明白了一切。
儿子孙子都战死了,家中怕是只剩下他们几人。否则妇人也不会背一个牵一个出来寻人。
临走前,老夫妇执意将银子还给姜舒,说他们用不上,不是来要银子的。
背着孩子的妇人听后,眼睛首盯着银袋,充满了渴求。
男人战死后虽给了抚恤银,但家中有两个老人,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那点钱根本用不了多久。而她一个妇道人家,既要照顾老人,又要照看孩子,根本无法谋求生计。
是以便是男人刚死不久,她也没空悲伤,生活的重担和疲累压的她如同一个木头人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劳碌。
姜舒瞥见了妇人的眼神,怜悯道:“老人家,别推拒了,你们用不上,两个孩子总用得上。”
“这……”老夫妇低头看了年幼的重孙一眼,厚着老脸收下了。
“谢王妃。”
妇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离开时抬眼偷觑了姜舒一眼。
那一眼中,有艳羡,有局促,有向往,有自卑……
同为女子,她们的命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然世间女子千万,哪能人人都做贵人。妇人怅叹一声,认清现实,牵着孩子扶着老人,边走边嘱咐。
“爷奶,往后不能再乱跑了,你们这样会急死我的……”
老夫妇解释道:“我们没有乱跑,是听人说王爷王妃在巡游……”
听完他们的话,妇人道:“那你们也该同我说一声。”
老夫妇小声道:“跟你说了,我们哪还出得了门……”
看着一家人走远的背影,郁峥姜舒等人心中皆是五味杂陈,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