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的表情有些奇怪。
“如今,刑部暂无尚书,是由吏部侍郎周应秋署刑部尚书印信,但周尚书的主要精力都在吏部,刑部的事都是由左侍郎陈道亨主管。”
“陈侍郎以刑部不通账目为由,暂且押后,说要待户部或度支司出人辅助盘算后,才能断这个案子,让定国公暂且等待。”
“。。。”
闻言,朱由校眨巴了两下眼睛。
好家伙,这刑部也是学精了,这么推脱。
“皇爷,英国公张维贤和成国公朱纯臣求见。”
就在朱由校思索着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拿着两道奏本匆匆的进来,跪在刘时敏的身后道。
“英国公和成国公,他们来干嘛?”
示意刘时敏将奏本拿过来,朱由校嘀咕了一句。
打开两人的奏本看了几眼,朱由校就翻了个白眼。
得,这两家也出家贼了,这是来借人了。
提笔在两道奏疏上写了个准字,朱由校摇着头叹了到。
“去告诉英国公和成国公,朕就不见他们了。告诉那些正在定国公府邸上查账的人,等他们替定国公查完账目后,再到英国公与成国公的府上走一遭,去帮两位国公将府上的账也查一查。”
“奴婢遵旨。”
那小太监闻言,连忙起身去外面打发英国公和成国公回去。
“看,这就叫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埃”
小太监走后,朱由校手中拿着奏本对刘时敏挥了挥道。
“陛下圣明。”
听到皇帝的话,刘时敏出声道。
“《国语·叔向母谓羊舌氏必灭》有言,叔鱼生,其母视之,曰:是虎目而豕喙,鸢肩而牛腹,溪壑可盈,是不可餍也,必以贿死。”
这个故事讲的是,羊舌鲋(字叔鱼,有记载第一个被杀的贪官)出生时,他母亲说着孩子长个肚子填不饱的样子,日后定然因受贿而死。
结果,一语成谶。
晋国的两个小诸侯,刑侯和雍子因为封地起了争执,一直闹到当时执政的韩宣子面前,韩宣子让羊舌鲋去处理。
雍子得到消息后,抢先贿赂,将女儿送给羊舌鲋为妾。羊舌鲋受贿后,判雍子无罪、邢侯有罪,将有纠纷的封地判给了雍子。
邢侯一怒之下,当庭杀了羊舌鲋和雍子。
“这些家贼和羊舌鲋一样,对银钱可谓是欲壑难填。”
刘时敏是内书堂出身,论才华,怎么说也是个翰林院庶吉士一个级别的。
“奴婢以为,饕餮司的那些账房,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有的忙了。”
“却是为何?”
闻言,朱由校有些意外的看向刘时敏。
“京中如定国公家的掌柜一般的人物,想来是不少的。”
看着皇帝,刘时敏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宫里、定国公府上都能出此家贼,普通人家就更不必多说。”
“陛下令内财府的账房给定国公家将账查清,此乃亲亲之谊。然其他的那些个东家,定然是没这个恩典的。”
“朝廷定的商税是三十税一,但那些个掌柜们贪污的银钱,肯定不止这个数。掌柜背后的东家们为了弄明白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钱,一定会配合饕餮司查账的。”
“借你吉言。”
听到刘时敏的话,朱由校思索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他对刘时敏的说法并不赞同。
指望那些人能主动支持朝廷衙门做事儿,想啥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