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一天,太阳高挂,街道无人,每个人日子都过的穷困潦倒。“
“这时,从外地来了一位有钱的公子爷,这位公子进了一家窑子……”
“噗。”
皇上,首辅都被呛到了,这叫什么话呀,难不成,这逛窑子还能逛出治国理政的道理?
周世显不为所动,又道:“这位公子进了窑子,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了老鸨子,说想先看看货色……挑一个合适窑姐儿过夜。”
“可是!”
“就在这位公子上楼的时候,老鸨子抓了这一百两银子,跑到隔壁屠户那里,支付了她欠下的肉钱。”
“屠夫有了一百两银子,去了对面卖饲料的铺子里,换上了欠下的饲料钱。”
“卖饲料的掌柜拿到一百两银子,又赶紧跑到了窑子里,还清了他欠下的……嫖资。”
“一来二去,这笔钱又回到了老鸨子手里。”
“这时呢,那位公子正下楼来,拿起一百两银子,说这里的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带着一百两银子离开了。”
这故事讲完了,乾清宫鸦雀无声。
只有周世显清朗的说话声:“于是呢,这一百两银子在镇子里转了一圈下来,全镇的债务都清了,大家很开心。”
一阵哑然。
一时间皇上,首辅面色古怪,又忍不住面色凝重,这逛窑子还真逛出了一番大道理?
为啥呢?
各位重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道理十分浅显,可细琢磨又十分深奥,这是个什么道理呢?
“这叫流通!”
周世显敲了敲桌子,划重点:“大明不缺银子,大明的症结在于银子是死的,没有流通起来,都被土财主藏在地窖里了。”
“嚓!”
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猛然间,南居益等内阁重臣,眼中闪烁着一道道精光,这一句话可是把重臣们惊醒了。
大明财政崩溃的根源找到了。
“啪!”
南首辅猛拍大腿,叫道:“有理,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他觉得圣贤书都白读了,这道理,竟是如此浅显易懂。
难怪这位周贤侄要改造东城,道理都在里头了,就是让土财主把银子从地窖里挖出来,让这银子流通起来,这经济就活了呀!
这道理越想觉得妙,太妙了。
崇祯皇帝人都傻了,他万万没想到,逛窑子还有这么大的学问,那岂不是应该多开几家青楼妓馆?
“这也没必要。”
周世显摸了摸鼻子,些许有点小小的尴尬,微臣就是打个比方,不是让朝廷去开妓院。
“哈哈,哈哈哈!”
乾清宫里响起君臣几人,畅快的大笑声。
同时间,摘星楼。
不远处,是车水马龙的碧瑰园,那人头攒动的景象都赶上过年了,火爆的景象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并且依旧没有消褪的迹象。
可摘星楼里死气沉沉的,美味珍馐摆在桌上,可一群京官权贵,皇亲国戚没人动过筷子。
这谁还吃的下?
这大明朝呀,有钱的可不止京城权贵,当晋商,徽商们把藏在地窖里的银子挖了出来,也就没权贵们什么事儿了。
死寂中,钱谦益和几位江南才俊脸色铁青。
“这事儿。”
有人不愿意了,开始抱怨,当初是谁让大家伙和朝廷对着干,都别去买碧瑰园的宅子,商铺呢?
是钱老夫子。
可如今呢,大家伙眼睁睁的看着,碧瑰园的宅子,店铺被各地富商抢购一空,这价格也炒起来了,蹭蹭的往上涨。
急呀,百爪挠心。
人虽然还在摘星楼坐着,可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往东城张望,打听着那头的宅子最新的报价。
“一幢三进宅子,已经涨到……八万两了!”
“嘶。”
抽气声四起,权贵们头碰头凑在一起,一个个面色焦灼,悔不该当初听信了钱谦益这老小子的蠢话。
“唉!”
叹气声四起。
白花花的银子从指尖溜走了,就这么溜走了,这真比杀了这些守财奴,还让他们难受。
“当初要是买上几套宅子……”
一个月就翻了一倍多!
别人都赚大发了,可大家伙还在这里傻乎乎的坐着,活像一个个大傻瓜,可这又能怪的了谁?
还有几位兄台脸上有伤,一看就是指甲挠的,这一个月来,这伙人过的太煎熬了,没少被家中夫人喷口水,上手挠……
这是干的什么蠢事啊?
“呃,老夫内急。”
周国丈先憋不住了,匆匆起身离去。
“老夫突然想起一事,告辞。”
“在下昨日风寒……告辞。”
“告辞!”
很快一个个权贵,皇亲国戚纷纷起身,告辞,匆匆走了,再不去抢几套宅子,连汤都喝不上了啊。
财帛动人心,树倒猢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