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咸猪手,为了掩饰尴尬,讪讪一笑,随口扯道:“你看,不哭就好看多了。”
小胖子也回过神来,用手揉了揉脸上方才被魏谦捏过的地方,又抽了抽鼻子,断断续续说道:“魏兄又……又取笑我了,我本也不是……女儿家,说不上……什么好看。”
小胖子的声音也如本人一般憨厚温醇,说话间夹杂着哽咽的哭腔,在魏谦听来,又添了几分软糯。
魏谦敏锐注意到了小胖子话里的“又”字,摊手问道:“你这说得,我几时取笑过你了?”
小胖子低声答道:“魏兄可是忘了,四日前还是你渡我过的江。”
魏谦闻言一愣,继而很快回想了起来,恍然道:“你是那天搭船的‘姑娘’……”
魏谦虽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可想到当日的情形,不由觉得更加尴尬了。
这还得从四日前说起,那天正好是书院每半旬给弟子放风的日子,魏谦便趁这半日的光景去了江对面的长沙城里瞎逛。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回书院的路上耽搁了时辰,后来魏谦紧赶慢赶才在日落前搭上了渡口最后的一艘渡舟。
渡舟离了岸没多远,魏谦便听到渡口又有人唤船。当时渡舟上除了艄公便只有魏谦一个船客,魏谦便让艄公将船撑了回去,载上岸边的人一程。
然而等岸上那两人上了船,没多久魏谦便犯悔了。
先上渡舟来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高大壮年男子。
那男子方一登船,见乌篷内还有旁人,立马神色戒备起来,那防贼一般的眼神当真让魏谦十分不爽,只觉自己此前的一番好心反倒被人当成了坏意。
那男子打量了魏谦两眼,方才转身拉了岸上的同伴上来。
魏谦只见后头那人戴着帷帽,帽檐有青布垂下,看不清面容,甚至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缩在男子身后,就连其人的体态都看不分明,就更别提样貌了。
魏谦也只依稀瞧见那人身量不高,大概比自己还要矮上大半个头。
为免男子多心,魏谦也没多看,索性转过头去。
如今想来,戴帷帽的那人多半便是小胖子了,只是当时的魏谦并未细看,更未细想,只因为帷帽多为闺中女子所戴,所以魏谦便猜着这怕是长沙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的女郎。
那男子朝船头吩咐一声,让艄公开船,但是他和小胖子并没有立时坐下,而是先朝魏谦问道:
“你是何人?何方人士?在此作甚?”
这盘问的语气顿时引爆了本就心中不爽快的魏谦。
魏谦直接答道:“小爷我是你爹。”
“你!”男子想来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上来就认祖归宗,当上了自家的亲爹,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但脸上已是怒意不浅。
魏谦穿越之前就是一副久经锻炼的毒舌,但穿越后这些日子,魏谦在书院里根本不敢放肆,早已是嘴痒难耐,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嘴不饶人,连珠带炮地反问道:“小爷用得着你来管?是吃你家大米还是使了你家的银钱了?你又是哪个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好好的不去拿耗子来盘问你爹作甚?你家小姐尚且能出来抛头露面,小爷我乘个船过个江还轮得到你来说嘴了?”
这一串话听得那男子双目直欲喷火,右手往腰间一抹,只听“咔嚓”一声,亮出好一片白花花的银光来。
魏谦这才看见男子腰间竟然配着一把长刀,之前这外边的刀鞘是用麻布包裹着的,魏谦便没有注意到。
魏谦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自由民主文明和谐的二十一世纪,从来就奉公守法,安分守己,依法纳税的魏谦以前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怂了气焰,闭上了嘴,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男子将刀拔出了半截,朝前踏了一步,魏谦则吓得身子连往后挪,可没动几下就摸到了身后的船沿。
后头除了坚硬的船木,便只有滔滔的江水之声,船行江中,显然已是无路可退。
连在船头撑船的艄公见状也吓得愣住了,手中的竹篙差点都滑了出去。倒是男人身后的小胖子反应快,用手扯了扯男子的衣角,才止住了那男子的脚步。
魏谦见男子顿住身形,强大的求生欲让他连忙出声自救:“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男子冷哼一声,神色轻蔑地看向魏谦,似是等着魏谦的后话。
魏谦心中暗恨,脸上则强扯出笑容,告饶道:“我是岳麓书院的弟子,乘船是要回书院去,虽有冒犯,但并无恶意呐。”
男子依旧目光冷冷,似是不信。
魏谦只觉笑得都快僵了,想必自己脸上这笑容此刻定是极为难看。他也管不了许多,继续掰扯道:“好汉要是不信,到时随我去书院一问便知。那个……要不……先把您的宝刀给收了。”
男子还是没有动静。
魏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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