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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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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一个林寒柯无关大碍,我们总不能用她要挟祁俊轩。”

    言致看着满脸不在意的小白,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二哥,林寒柯是卫王幼子。”

    “什么?”

    公输白的疑问来得应当,所以另一声反问便吸引了在场其他几人的注意。

    玉鸢抱着莺儿的手在越来越抖,以往是因莺儿越发重了,此刻却是发自内心的,无上的恐慌。

    她的丈夫,她的驸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成婚七年,她竟从未了解过这个本该最亲密的人,今日,她们母女二人,都被他一着翻脸,推到了这样境地。

    卫王,卫王幼子,潜逃的西王······

    “玉鸢姐姐——”

    伴着言致一声惊呼,玉鸢捡起那柄方才还横在莺儿脖间的剑,以她生平最快地速度最大的力气,刺进了秦固的胸口。

    并,拧着剑柄转了一圈。

    秦固因剧痛而蜷起身子,闷哼一声,“玉······莺儿······”

    玉鸢脱力坐到地上,手紧紧地护着莺儿,目光呆滞,恍惚不知身处何处,没有听到他任何死前呢喃,除了一直冷眼看着的释离原,没有任何人听到。

    言致深吸了口气,单膝跪地把玉鸢公主和莺儿一起揽在怀中扶了起来,“玉鸢姐姐,莺儿此番受苦颇多,怕是伤了心肺,脖颈这伤也不知是否伤到了经脉,你先带她回去问医,可好?”

    玉鸢无知无觉毫无反应,言致无奈,本想从她怀中将莺儿抱出来,她却抱得极紧,公输白见状,招了两个将士过来牵住玉鸢的马,与言致一起将人扶到马上,“护好公主。”

    “是。”

    玉鸢的马晃晃悠悠地离开,言致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的人。

    她只见过驸马秦固两次,第一次在公主府,那时她曾感叹驸马对公主一片真心,后来由随雯处得知不过表象而已,第二次便是今日。

    他横剑于女儿脖颈之上,说了一段莫名其妙无悔无怨的誓言,然后被共枕七年的妻子送入地狱。

    他是英国公府这两代最有前途的青年,原本承载着秦氏所有的希望,但他自娶了公主便沉寂了下去,直到如今,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命,也断送了整个英国公秦氏一族。

    她满怀感慨,释离原却举重若轻地拔出了那柄剑,随意地扔到地上,还未僵的尸体抽搐了一下,也抽回了言致的思绪。

    公输白被他的手法惊了一跳,也回过神方才听到了什么,问道:“既然他是卫王幼子,那要追吗?”

    “追不上,带上秦固尸身,围英国公府,抄吏部尚书府,四海广散檄文,讨伐西王和林氏大娘子狼狈为奸,负罪潜逃,其罪行诸种,尤以林氏诱驸马秦固为最。”

    林氏诱驸马?

    言致有些迟疑地问道:“可秦固说得不是什么湘湘?你的意思是用秦固以莺儿威胁我一事告知天下?这对莺儿未免太过残忍。”

    “他是随林氏离开的。”释离原将她那匹马的缰绳交给她,垂了下眼皮,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睛道:“莺儿已经五岁了,这件事她必然终生不忘,玉鸢公主也会让人看到的。”

    言致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头,翻身上马,公输白紧随她后,反手一枪把秦固挑上马背,“祁俊轩未走这条道,那他去了哪里?”

    释离原说道:“千允和梅之白不知在做什么,他显然已经准备许久,为何在赐死云贵妃,圈禁他时没有提前预想到?”

    公输白今晨才回京,而且近一月时间他和太子一直风餐露宿,于山林田野行进,他也不太清楚,试探性地回道:“此次你们去建州是因云氏藏私兵,那祁俊轩是不是也会有?他的封地是何处?”

    言致捏了捏缰绳,目光扫向远方,回道:“他并无封地,我朝皇子虽成年而封王,封地却是由新帝登基以后赐的,唯一的例外是当年的逍遥王,千允的父亲,故我大致明白为何千允和之白没有想到他会潜逃了,他们以为他无处可去,又未曾得知林寒柯的身世,疏忽是正常的,他走便走吧,他只要敢举旗造反,我必亲手擒他于马下。”

    但她深深在担忧的并不是祁俊轩,而是今日不得不放走的林寒柯,卫王幼子,这个人,就像是一条在暗地里窥伺多时的毒蛇,无法确定他会在何时何地突然扑上来。

    “待回去得知全部消息,抄了西王府和林府,我会尽快判断祁俊轩的暗手在何处,不必担忧。”释离原勾了一下肩上青尖的脖子,说道:“如今紧要之事是西南暴乱,季云穆伤重,属下将领才能有限,西南无人主持大局,定王需得带兵南下。”

    言致抿唇,问道:“我记得在建州时你与我说短期内西南并不会联合,为何短短时间突然聚集了三十万联军?爨人于前朝灭亡,卫王韩氏乃是前朝西南成州氏族,这其中是否有何关联?”

    “南苗本就蠢蠢欲动,若林寒柯与爨人以某些利益相让,自然能与南苗定盟,何况,他筹谋了十几年,在西南定也经营多年,我们知晓他的身份太晚,此乃我之过,早有此猜测,却未命人查探,过于大意。”

    这怎会是他的过错。

    这些事,与他本毫无干系。

    但言致仍为他这样将她的事置于心上,而感到万分欢喜,她曾为此而感激而疑惑不安,如今便只有全然的欢喜了。

    思及此,言致扯了扯缰绳与他更靠近些,对他笑了笑,道:“哪里能怪你,季云穆的伤,原觉得正常,如今一看,林寒柯此人当真心思深沉,谁又能想到他早在多年前便在季云穆身边埋下了人手,那时候的季云穆只是个负罪戍边之人罢了。”

    他的回应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父亲和公子已在清算有多少兵力可以抽调,阿草,那你呢,若父亲南下,你去不去?”

    言致摇头,“二哥,你随着去,我记得你十岁那年,大伯带着你游走过西南一带,那边的瘴气毒虫你都见识过,有你在,一能事半功倍,二,此乃你积累军功,向世人证明自己绝佳的机会,这一月余你与小五朝夕相对,生死与共,已有深厚情分,将来他即位,你便是他的肱骨,这同爹和当今是一样的。”

    “嗯,我也是如此想,你不去为好,大嫂有孕,若留她一人在京,不合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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