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早早地到得那片梨子林,一眼望去竟全是如小葫芦般的梨子坠在枝头,诱人得很。
言致往腰间抽出长鞭,圈住一个圆润的梨子收回手中,一口咬下去,清脆多汁,甚是甘甜,宝世子等人到时,她已吃了两个,趁着宝世子还未停下,她将手中的核悄悄一丢,正好打在他两肩上,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让他手上脱力后倒在了马背上。
“言阿草,你是不是闲得慌,给本世子下来,我不拍死你。”
“拍死我?来啊来啊?看我不把你拍到地里。”
言致嘴上说得凶狠,脚下却不顿步地跃入了身后的梨子林中,宝世子也不带犹豫地便追了上去,他们打闹惯了,宋三等人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地摘梨吃,不亦乐乎。
林中,言致已停了下来,宝世子追得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干喘气,言致就坐在他头上的树枝上,看着他喘,笑道:“宝哥哥,你这不行呀,才这么点路喘成这样,太虚了,回头请个御医补一补才好。”
“你闭嘴!”
“才不要~对了,宝哥哥,听说晋王妃看中了陈十六娘,她还不错,你可相看过了?”
宝世子已喘匀了,伸手抓住言致的脚用力一扯,言致便顺势翻身而下落到他对面,等着他回答。
微微摇了摇头,宝世子正了面容回道:“陈十六很好,但不适合我。她心思太深,思虑太多又过于重视家族,若与我为妻,我二人必然矛盾重重,我与陈家恐也无法和睦共处。”
“说来,我早和母亲说过了,只需为我寻一心思简单,稍读诗书能打理内宅的女子便可,她却偏盯着那些大家闺秀,也不想想,那些大家贵族能容得下我这贪花好色的性子?我还怕他们伤了我的美人儿呢。”
言致如今对晋王妃早已有了新的认识,不再如曾经那样与宝世子同仇敌忾,而是抿唇劝道:“晋王妃如此行事,想必有她的考量,倒是你这性子也该收敛一二,既要成婚,如何不能予妻子一份只你二人的夫妻之情?那些红粉知己,该断还是断了吧。”
宝世子一蹦三丈远,惊恐地说道:“打住打住,我知道你言家人专情于一人,可也别强加于我啊。阿草,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这一生啊,要叫我守着一人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再美也会看腻的,纵是如你一般的颜色日日看也会疲的,何况这世间哪还有比得上你的?当然了,每个女子都有其不同的风姿,我只想着要多瞧几个,左拥右抱美妾如云,何等快哉。”
这就无法继续聊下去了,言致摇摇头笑道:“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辩,你爱如何便如何,我只盼着你少祸害几个人。”
“什么叫祸害?本世子讲究你情我愿,强迫而来的我还不乐意呢。”
言致已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他再废话,伸手勾了他的脖子拉着往前走,边走边说道:“这处林子是野生的还是谁种的?”
“你瞧这树,少说也要百来年了,似是前人所种,这三将山脚下一片地我前段日子刚拿下,便发现了这片林子,我昨日已经划入我名下了。”
“你动作倒是挺快的,看到好东西便迫不及待划到兜里。”说到这里,言致转过他的头沉声道:“你行事莫要太明目张胆,如今世家被步步紧逼,当心他们狗急跳墙,你还这么大张旗鼓圈地,胆子不小啊。”
“几处山地而已,怕什么,本世子爱喝爱玩,没人会在意的。”
“嗯,你有数就好。对了,近日祁俊轩可有什么动静?”
“还能有什么动静,不就是蹦跶着要往朝中塞人嘛,哦,对了,云家似乎在收敛声势,云氏多处商铺庄子都转了手,祁俊轩个阴鬼,以其他人名义揽入了自己手中。”
……
日渐斜,天将夜,言致手中提着几坛酒从马厩中出来,步履有些慢。
但不论怎么慢,终归还是要到的。因为言晔宴客之处就在湖边,吹着清风赏着新绿的荷叶。
她到时,宝哥哥都已经从府中换了身衣裳过来了,见到她到,便跳着过来从她手中抢过了酒凑到言晔身边,笑道:“清珏世子,新婚可还快活呀?”
言致也顺势坐到了宝世子身边,替兄长回道:“谁会有你日日流连花街柳巷来得快活。”
王宸与她敬酒,她便顺势一侧身躲过宝世子扔过来的果核,梅之白笑着将跑偏到他那里的果核拍回去,取了身后的水往手上浇了洗手,笑道:“宝世子手法也太偏了,误伤到他人可如何是好?”
“我呸,你和那根枯草一丘之貉,打着你也是正的。”
小白隔岸观火,笑得相当恶劣,却不敢再多喝酒,他从未想到随雯酿的酒会这么大的劲,昨夜宿醉,今日有些怕了。
有人坐在右首喝酒,一人便占了一坛,这是随雯新酿的七物酒,酒劲极大味道却清,言致厚着脸皮也才拿到了五坛,他一个人便占了一坛,却没人去与他争抢,因为言致在回避他,也因为他们将他视作长,而非同辈。
原以为今晚便会这样结束,一方亭子里两方世界,但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将几人从微醺的状态里拉了出来。
言晔猛地站了起来,问道:“阿草,是不是宁萱院?”
言致抿唇,回头说道:“大家皆不是外人,我先过去看看,哥哥你们慢来。”
话落言致提气点地离开,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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