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祁俊轩眉心一跳微微垂了头,掩下自己心中的思绪,唯恐被那对父子看出来,又想到,谁会在意呢?同样一番话,他只对小五教导,没提他一句,谁能看到他呢?
所以,他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的君父,让大祁所有人看到自己。
小五不知道身旁的兄长在想什么,他只是乖巧地应了父亲的话,然后回道:“出城已有两个时辰了,母后晨时有些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撵内皇后声音有些哑,“好多了,你平日骑马的时间少,差不多就到车上歇歇,要练骑射也不急在一时。”
三个人的对话,温暖和煦,祁俊轩却觉得心越来越寒冷,谁还记得他的娘亲呢?至今被困于宫殿中不得出半步,看似荣华依旧,可宫中哪次宴饮她不是身体不适?这次秋猎,她身为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却忽然得了风寒不得远行。
这京中,谁还记得有个云贵妃的存在呢?
言致回头,正好看到祁俊轩那极力想要掩饰的阴冷神色,她挑眉,看向笑得灿烂的祁俊吾和撵内一无所觉正转头和皇后说着话的皇帝。
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这父子二人真的是一点也察觉不到自己身边这匹狼的凶狠啊,这样已经掩饰不住了的情绪外露,他们竟然丝毫都没有发觉。
所以还是心地太过纯良,既无害人之心,也无防人之心。
而这,也是她坚持要让太子也一道前来的原因,纵使京中有父亲有公子,可太子独自留在那个深宫里,他们二人也不能时时看到,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刻就出了意外。
只有在她眼下看着,她才能安心。
因为她最近很不安,尤其是小白那天无意间看到的那件事,让她心中升起极大的警惕,她知道要出事,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所以她只能事事小心,步步警惕,兄长早早去了玉清山就是为了肃清那些可能会发生的事。
纵使如此,她也不能有一点安心。
言致握拳,然后松开,勒马停下,拿起血霞弓,抽出一支羽箭,禁军统领转头时,箭簇已经入了林中。一声嘶鸣传来,言致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子。
只是只野鹿吗?
很好。
有人跑着去把那只鹿捡了回来,那一箭横横穿过雄鹿的腹部,只留了小截羽毛在外,翻过另一面看去,那银亮的箭头甚至染上血丝,只是带出了几丝红肉。
可见这一箭用力之猛,换个身手好的人在那里也不一定能避得过。
公输白看了一眼前方她挺直的背脊,有些心疼地蹙眉抿唇,暗悔自己应该记下那件事自行处置了,不该让阿草如此忧心,谨慎得几乎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如此下去,此行就有好几日路程,等到了玉清山又是将近一个月······
不顾身边正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的宝世子,公输白一提缰绳,大马快行几步到了言致身边,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阿草好箭法,倒是给了这鹿一个痛快,也算是给这场秋猎开了个好彩头啊。”
“早就说过了,此次秋猎的魁首一定是我的,那这样的小菜只是让大家开开胃而已。”
恰巧后方帝后也知晓了此事,派了人过来询问,听到这话,那小宦官默默记下,知道这要是学给帝后听了是能领赏的话,等言致回头了,才上前道:“陛下让小的来问问,可有何事?”
“无事,这就能启程了。”
“好的。”
小宦官恭敬地倒退着离开,言致收了弓重握了缰绳,摇手下令,众人随着跟上。
遥遥地更后方,言致的壮举不过一会儿就传了开,越传越后,轻音不知何时到了随雯的马车上,二人对坐着,皆在看书,听闻此事,俱是蹙眉,对视间都看到了对方的担忧。
因为她们,太了解言致。
而轻音,尤甚。
随雯说道:“在这路上终归还是不方便与她闲话,等到了玉清山,再找她聊聊。”
轻音点头,心下叹气,无奈地喃喃道:“她这又是何苦,大祁三十七州,这天下又不是言家的,也不是她一人的责任,偏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一天嚷着自己只是要报了那份救命之恩,可那哪里就救命了。”
“因为她始终放不下吧,她走了太多地方,看了太多人······她把太多人装进了心里,她就无法眼看着这个天下毁了。”
“所以说,那个老和尚何等心机深沉,阿草当时才多大,他就能如此狠心地算计,说是救了阿草的命,实际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也不觉得心亏得慌,好生不要脸的和尚。”
随雯挑眉,看向对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轻音,心中有些疑惑,轻音通透和顺,难得有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候,缘何会对诤言大师有如此大的恶意?
所以她没有接话,轻音也没有注意,只是咬着牙眉眼都带着难以纾解的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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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快乐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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