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晔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他神色有些激动,甚至紧张得都迈不动了,不由一笑,伸手托住他右臂将他往前带了一步。
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也就轻而易举了。
那两个少年郎自小就听着言天和尚璟的故事,知道刚才那个人就是言天,就是那个护国将军,不免心中激荡,直到他们都走远了才想起来把马牵下去。
言家的将军府,如今的定王府便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恢宏大气了,可跟尚武庄一比,就显得小气多了。
庄内的一草一木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满目俱是高耸入云的柏树,挺拔笔直,修剪得只剩主干,整齐排列着。
掩映其间的庭院也俱是修建得高大宏伟。
道路都是由整块整块的石板铺砌的,拐弯处没有任何圆润,直来直往。
庄景,体现的就是尚武庄百年传承的气节。
出了前院这片闻名天下的柏树林,右转便是尚武庄如今的家主尚宏的住所。
很普通的院子,门楣上还挂着端午时的艾草,已经干成了黄褐色。
院门微开。
言晔看了一眼显先生,见他一脸怡然自得,只是眼神已经瞟了言天很多次了。
他原想去推门,如今一想便往后退了一步。
言天独身站在最前面,他的手动了几次却始终不敢抬起。
整整十五年,自从兄长离开,他就再也没踏足尚武庄。
一开始是父亲盛怒,他既不能说也劝无可劝,他助兄长离开是成全,于父亲看来却是糊涂。
后来千湖之乱耗时日久,更是没能与父亲好好谈谈。
再之后言天就因丧妻而远赴扎勒,走时,甚至没来与父亲道别。
这其中,缘由繁多。
可终归是不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言天抬起了手,缓缓地推开了本就微敞的院门。
然而院内,没有人。
言晔上前把每间屋子都推开看了看,确实没有人,别说尚宏,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显先生也很是疑惑,他以为尚宏会在屋内等着,听他的吩咐也应该在屋内。
言晔左右转了转,说道:“爹,去练武场吧,爷爷的枪不在。”
“显先生,你先去休息吧,明日随我们一同去将军府。”
“也好,我这把老骨头也上王府里住住去。”
尚武庄宽广的练武场内。
言晔站在一旁的桩子上,他身边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高大青年,场内有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
倏然,那道褐色的身影收枪退了出来,说道:“你十六岁时就能胜我半招,如今我老了,更是不敌了。”
“全靠父亲多年教导。”
言天已经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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