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傅明廷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来到桑迟的房子。
他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房子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他和桑迟的回忆。
他以为除了桑迟,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熟悉这里,霍晏修也不行。
然而,当他环顾房子四周时,眼底却盛满迷惘。
房子的格局没有变化,可里面的物品摆设和生活气息全部都变了。
属于他傅明廷的东西全部消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更换他的,除了小孩子的东西,还有许多幅月下玫瑰的油画。
甚至在沙发上,他还看到了一件属于男人的外套。
各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领、替代,令傅明廷痛苦地闭上眼睛。
然而,这样的逃避并没有用。
他所呼吸的空气里仿佛都带着粗粝的沙粒,钻进鼻道,顺着喉管滑进,重重刮擦他的心肺。
然后积沉,如此往复,沙粒越来越多,堵住他的口鼻,令他随时随刻都有种要窒息而亡的错觉。
原来,看着自己被人替代的感觉是这样。
他的悠悠,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么的难受?
傅明廷再次睁开眼,赤红的眸充斥着懊悔痛苦,看着桑迟宛如溺水之人面对唯一救命的稻草。
“噗通。”
是膝盖重重砸地的声音。
傅明廷对着桑迟跪下了。
高傲的傅四少,一辈子只跪过自己的母亲,而现在,他却对着桑迟弯下他金贵的双膝。
“悠悠对不起,是我太浑蛋,我不该认错人的,都怪我让你受到那么多的痛苦。”
桑迟手中动作一顿,“出去,我这里不欢迎发酒疯的人。”
傅明廷用力解释:“我是喝了一点酒,但我可以肯定我现在是清醒的,悠悠,我真的没有发酒疯,你要是不喜欢我喝酒,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喝了。”
桑迟不再管还没整理完的行李箱,走到傅明廷面前,“好,既然你说你是清醒的,那么有些话,我也在这里和你说清楚。”
“悠悠……”傅明廷声音哀求,他甚至后悔自己不该说自己是清醒的。
因为他很清楚桑迟会对他说些什么,那是他绝对不想听到的。
“傅明廷,这房间里的一切你都看见了吧?对我而言,它和你这个人一样,即便曾经留下过痕迹,现在那些痕迹也已经全部被擦干净,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就是你和我的现在,也是未来。”
傅明廷无力地垂下脑袋,双手支撑在地面上,像是被看不见的沉重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桑迟说的那种感觉,在他踏进来的那一刻,已经体会得无比深刻。
桑迟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扔了,便是想要证明,她已经完全地把他扫出心里去。
“对不起,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让你痛苦我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要和你说,悠悠,我不想放手,我这辈子都不想放手!”
“嗤。”
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嗤笑从傅明廷身后传来。
霍晏修提着行李箱,占有欲十足地走到桑迟身边。
“我老婆的手当然是由我来牵,不麻烦你了。”
说完就当着傅明廷的面收拾行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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