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元卓从容地点头笑:“您好,我是江教授的助理。”
又对江雨生说:“教授,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说着就大咧咧地走进了江雨生的房间里。
那教授低声问江雨生:“你这助理好帅气。多大年纪?结婚了没?我有个侄女你见过……”
江雨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女儿都十来岁了。”
关上房门,转身就见顾元卓坐在床边笑得肩膀颤抖。
江雨生问:“早班飞机?”
“晚班。”顾元卓说,“半夜到的,在机场酒店凑合了半宿,怕打搅你睡觉。”
江雨生听到自己砰砰心跳声:“敏真呢?”
“她都十六岁了,巴不得我们俩滚得远远的,不要管着她。”
江雨生挠头,去卫生间洗漱。
顾元卓走了进来,自身后搂住他的腰,胸膛紧贴着他的背。紧得像是两块强力磁铁,啪地贴在一起。他胸膛的线条起伏,奇异般地贴合江雨生背部的曲线,没有余一丝空隙。
顾元卓长长舒了一口气。
像是一个在江海中漂泊许久的人,终于游到了岸,五体投地地趴在陆地上。
江雨生刷完牙,转过身去。顾元卓便把他摁在洗漱台前,低头咬住他的唇。
江雨生抬着头,温和地回应,唇瓣厮磨,舌尖交缠。他抬手捧着顾元卓的脸,手掌被男人冒出来的胡渣刺得微微痒。
直吻得两人都浑身发热,面红耳赤才分开。
这一整日,顾元卓都尽忠尽职地扮演着一个殷勤体贴的小助理。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江雨生,吃饭的时候为他端盘倒茶,开会的时候就自己搬来一把折叠椅,坐在江雨生旁边。
他们并没有怎么交谈。江雨生并未问他工作怎么办。
再日理万机的人,只要有心,都能抽得出这一日半载的空闲来。江雨生默默领了顾元卓的这片心意。
江雨生上台演讲的时候,顾元卓坐在台下望着他,两眼亮晶晶。
专业的东西,顾元卓从来听不懂,但是他听得比在场任何人都专注。江雨生每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摄像机般的目光收起来,储存在脑海里。
江雨生自信优雅,侃侃而谈,语言流畅,还不失风趣。
他讲了二十来分钟,全场气氛越来越好,笑声掌声频频。
有位教授扭头对顾元卓赞道:“你们江教授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是啊。”顾元卓目不转睛,呢喃道,“再也没有比他更美好的人。”
江雨生在掌声中走下演讲台,走进洗手间。
顾元卓跟了过来,随手将“维修中”的牌子摆在外面,反锁了门。
江雨生听到咔嚓声时已迟。
他难以置信,看着顾元卓露出狼一般的笑容,朝自己走过来。
“你疯了!”他不住后退,“这里是酒店……会儿有人进来。”
“我把门锁了。”顾元卓已将人擒拿在了手中。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那我们速度快点。”顾元卓把人拽进了隔间里。
“你怎么……发什么疯?”江雨生惊得都忘了挣扎。
顾元卓叼着猎物似的一口咬在江雨生的脖子上:“你不知道,刚才你在台上时,有多美……”
【公粮券:洗手间】
等那醉人的颤栗过去,顾元卓将江雨生转了过来,拥着他,结了一个绵长温存的吻。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他们花了好半天收拾残局,洗脸,让气息和脸色都恢复正常。
尽管如此,午饭和整个下午会议,江雨生都隐隐一副椅子上有针扎的不舒服模样。
顾元卓窃笑,被他不动声色地狠狠掐了一把。
会议完毕,举办方请专家们进城吃火锅大餐。江雨生不敢领教,只好寻了个理由逃开。
顾元卓和他返回酒店,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了一顿清淡的简餐。
“这个景色,”顾元卓望着餐厅落地窗外的海面余晖,“确实和长岛的景色有些像。”
近海有海岛和渔船,华灯初上,星火点点。
两人手拉着手,沿着酒店的碎石滩而下,走到海边。他们踩着浪花,慢慢地走着,一路闲聊。
很轻松自然,如一对相伴多年的老情侣。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对方都能即刻明白。
这片沙滩比较粗糙,人走过留不下太明显的脚印。
可就算留下又如何?还不是顷刻又被浪花卷着沙石填平了去。
人怎么能同自然相比?这地上随便捡起一颗沙砾,都有可能来自一块寒武纪的基岩。
岁月就这么层层叠叠。如今的壮丽、静谧、安详和美好,都来自过往的碰撞、锤炼和沉淀。
两人走到一处礁石滩,踩在温热的水中。顾元卓打算捡一个漂亮的海螺给敏真带回去。
乌金已经彻底沉入海中,天空犹有余晖。就像佳人身影已远去,空气中还留有余香。
海的暮色就是这么令人回味无穷。
忽而一阵风,带来了一道涨潮的大浪。江雨生猝不及防,被当头罩下。人没有跌倒,却是被浇得透湿。
顾元卓大笑,赶紧过来帮他。
江雨生啼笑皆非地抹着脸上的水,忽而道:“这下你总算知道我湿答答地从海里走出来是什么样了。”
他衣裤尽数贴在修长匀称的身躯上,白衬衫里透着肤色,湿漉漉的脸,被最后的余光镀上一条金灰色的边。
顾元卓深深地凝视他,目光里有着难以描绘的深沉情愫。
江雨生朝他微微笑,说:“还不吻我?”
顾元卓笑着低下头,深深吻住。
江雨生后退了一步,被抵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礁石饱受了一整日暴晒,依旧暖烘烘的。而拥抱着他的顾元卓就如永不沉没的太阳,肌肤滚烫,吻亦滚烫。
涨潮的海水不断冲刷着他们,但是两人依旧忘我地深吻,仿佛要把这六年来错过的吻也补回来。
直到海水漫过了他们的膝盖,两人十指紧紧扣着回到岸上。
他们带着一路泥沙和水渍,躲避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参会人员,逃回了酒店房间里。
水声哗啦的浴室里,他们一边不停接吻,花沙里喷出来的热水让两具身躯逐渐回暖,温度一路攀升。
【公粮券:酒店】
直到筋疲力尽,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次日,江雨生在刺目的阳光中醒来,想起昨夜太疯狂,忘了拉窗帘。
好在窗外就是海。
身边空空,顾元卓不在。
手机下压着有他用酒店便签写下的留言,还是那一手遒劲狂放的字迹。
“我今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一早赶飞机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爱你——老公。”
怎么就以老公自居了?
江雨生嗤笑,忽而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银色指环。
是顾元卓给他戴上的?昨夜什么时候的事?
江雨生倒回床上,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块肌肉不疼,没有一块骨头不脆。可是心情前所未有地轻快,像窗外在清空之中翱翔的海鸟,发出嘹亮的鸣叫声来。
他抬起手,打量着那枚指环。
奇怪,以前挂脖子上时,他很少去留意,现在却发现指环面上其实布满许多细小的划痕。藏在衣领里六年,这一条条痕迹都不知从何而来。难道是人身上的伤疤,全都转移在了戒指上?
而戒指终究还是要戴在手指头上才合适的。
江雨生觉得,他不会再将它摘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总在算账:411-4=407.加油,每天都向目标迈进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