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真被江雨生捂着眼睛, 在客人们刻意压低了的兴奋的笑声中走到后院。
手松开了, 出现在眼前的, 是一辆沐浴在阳光下的雪白的保时捷敞篷跑车。
这辆机械天使身躯流畅优美, 如风吹过的流云,通体晶莹雪白, 车前盖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彩带花。
“恭喜毕业, 闺女。”江雨生把钥匙丢进了敏真手中,“希望你喜欢。”
“我爱死你了,舅舅!”敏真狂喜尖叫,跳起来搂住江雨生的脖子, 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转身朝新车扑过去。
随着江雨生经济条件越来越好,他对敏真的“富养”从精神层面扩大到了物质层面。
而比起江雨生,敏真和世俗融合得更加好。她有特立独行的一面,但是并不过分狷介,时下年轻人们喜欢的东西,她也全都喜欢。
网络,游戏, 流行音乐,新潮事物,名牌, 豪车……
正因为没有缺少过,所以她对这些名贵的事物也并不趋之若鹜。她坦然地喜欢、享受,却不会成为奢侈品的奴隶。
当然, 作为一个刚拿到驾照的少年人,没有什么比一辆新车更能让她欣喜若狂的了。
敏真立刻跳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呼朋唤友。年轻人们就像一群刚下山的猴子,欢呼着,手脚并用地往车上爬。
“敏敏,你知道我只准你开多少码的。”江雨生笑着大声喊,“别让我置疑你的自制力。”
“你放心啦!”敏真搭载着朋友们,开着车在郭家别墅内的车道上转悠起来。
“你真是够宠孩子的了。”郭信文端着两杯鸡尾酒走过来,递了一杯到江雨生手中。
江雨生含笑眺望欢乐的人群:“这孩子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那我也要尽量不让她失望才是。钱辛辛苦苦赚来,就要开开心心花出去。”
于怀安也笑吟吟地走过来:“十六岁就送保时捷跑车,那等她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你岂不是要送一座城堡才行了?”
江雨生笑道:“人一生最开心的时期,也不过做孩子这几年。等她长大了,自然有各种苦恼找上门来。我们做家长的,也是能呵护他们几年,就多呵护几年吧。”
江雨生的手机响起。他告罪,走回屋内,接了起来。
“我收到通知了。”一个女声传了过来,带着如释重负的感概,“我想,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吧?”
“应该是。”江雨生说着,走去一间小起居室,打开了电视剧,“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媒体也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接下来,就等检察官提起诉讼了。”
电视没有开声音,但是新闻里正在播报着一则突发事件。画面正播放着kkt制药公司的大楼的实拍录像,公司保安阻拦着媒体,屏幕下方滚动着标红的大字,如泼血淋淋的油漆:
“kkt副总裁安德鲁·徐因涉嫌商业间谍罪、蓄意谋杀罪,今日上午被警方逮捕!”
媒体并没有拍到徐怀仁被逮捕时的画面,但是放出了他衣冠楚楚的免冠头像。
岁月并没有特别厚待徐怀仁,纵使他保持住了身材,也没能挽留住发际线的后退,以及脸部线条的垂软。他的笑像一团油腻的面条糊在脸上,努力拉扯着肌肉,如一个蜡人。
“他会被保释吗?”那个女子低声问。
“他涉嫌谋杀,保释金会非常贵。”江雨生嘴角轻勾起来,“还要看他太太的意愿了。毕竟,今天只是第一轮。明天还有更精彩的要上演。”
女人叹息,说不清在哭还是在笑。电话那头还传来孩子与狗打闹的声音,有孩子在大声叫妈妈。
女人没有理会。她对江雨生低声说:“谢谢你,江雨生。我再一次对当年给你造成的伤害道歉。当然,我也已经得到报应了。接下来,就看他徐怀仁的下场。”
电话那头的女人,就是当年帮助徐怀仁做伪证,污蔑了江雨生的孙晴。
就如敏真所猜测的一样,徐怀仁故技重施,利用她给自己写了论文,转身踹了她,同一位副院长的女儿好上了。
而失魂落魄的孙晴在室友的诱惑下染上大麻瘾,险些没能从大学里毕业,之后人生轨迹更是一路下滑。她明明是不输徐怀仁的高材生,如今却在美国中部的一座小镇中学教生物,丈夫则是同校的数学老师。
孙晴早早地生了三个孩子,过着平凡乏味的普通中产的生活,在工作和繁重的家务中一日日憔悴衰老。当年出国求学前曾有过的梦,早就荡然无存,只余下对丈夫的牢骚,和对徐怀仁的怨恨。
“我会守着电视看下去的。”孙晴阴恻恻地笑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够久了。我要看他身败名裂,前途尽毁,永世不得翻身!”
江雨生平静道:“我会去见他,有什么话要我转达吗?”
孙晴说:“你告诉他,我会保证他的事迹在他所有的校友、亲戚中广为流传的。”
江雨生挂断电话,眺望窗外。
敏真已换下了学士袍,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正坐在车后盖上,一边和朋友们喝着饮料大声说笑。
少女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一张清丽的小脸如新剥出来的莲子。有两三名少年如忠实的大狗,专注热忱地守在女孩身边。
郭家大宅的后院对着碧蓝海湾,沙滩如一条金线嵌在海陆之间。开放式派对的声乐吸引附近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汇集而来。
他们不用弄清楚派对庆祝的主题,也不嫌弃派对上没有酒精。年轻人们脱去外衣,露出只穿着内衣的美好身材,跳进温水泳池里嬉戏。
望着这一幕,教江雨生一时恍惚,觉得匆匆光阴并没有飞逝。他正站在十七年前的郭宅,郭家少爷小姐们每日都乐此不疲地举办派对,做乐寻欢。
江雨生的手机一直振动个不停,不断有微信传来。
“雨生,你什么时候回国?你喜欢的那个小提琴演奏家来t城了,会在朋友家里举办一个私人演奏会,我给咱们俩都定到了位子……”——这是一位颇有文艺气息的追求者。
“雨生,好几天没见你来纯色了。我新弄了个菜色出来,什么时候上你家做给你吃?”——这位是非常讨敏真喜欢的那位拥有偶像脸的名厨。
“江教授,您什么时候回国?我论文上遇到点问题,想上门请教。”——这则是一位对江雨生本人的兴趣大过对学术的兴趣的博士生。
“嘿,怎么最近都不见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以前没有男人为你打过架?好啦,我以后不会胡闹了。回我个话吧。我过阵子又要进藏了,想走前再见见你……”——这则是一位浪漫多情、桀骜不羁的摄影师。
“雨生,我月底会来t城办事,能抽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吗?好阵子没见你,有些想念。”——这位嗓音低沉温柔、谈吐文雅的年长男子,是江雨生新近认识的一位银行家。
还有最后一位,拖着长而慵懒的嗓音,虽是男人,却别有一番撩人的沙哑磁性。
“雨生呀,你忙完了吗?要不先别回国,来蒙彼利埃和我汇合吧。我们哥俩来一场南法猎艳之旅?我再不晒太阳,骨头都要脆啦……”
“我哥又不安分了?”于怀安笑盈盈地走过来,还为江雨生端来了一盘食物。里面盛着切好的烤肉和土豆泥球,还有江雨生喜欢吃的撒了辣椒面的烤土豆片。
“信文在烤肉,惦记着你还没吃午饭,专门给你做了一份,让我送过来。”
“有劳于姐了。”江雨生忙接过来,“前阵子住院可把你哥闷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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