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初看着单一诺的眼神,突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进一个深渊里一般,无法自拔。
虽说是家徒四壁了,可郑泽初还是给祁玉和单一诺弄了一桌子的饭菜。三人吃完,各自睡下了。
丑时一刻,机警的祁玉听到了远处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便悄悄的叫醒单一诺。给郑泽初点了睡穴,扛着他上了马车离开了小院。
十几匹快马,刚到小院就被单一诺布置的陷阱困住。马蹄上扎满了银针,疼痛让马变得不再温顺,大力的将骑在马背上的人翻了下来。
幸好十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飞身而起没有让地面上的银针扎入自己的脚内。
侍卫搜遍了小院,也没有找到单一诺,便回来禀报:“公子,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黑色劲装的谭宗晋看着远方咬牙道,“单一诺,本公子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一辆马车快速的奔驰在路上,单一诺靠在车壁上补觉,郑泽初就躺车板上。
祁玉把马车赶到五十里外的镇上,才叫醒了二人去吃东西。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的那些书一本都没带出来。”郑泽初对正在低头吃饭的祁玉和单一诺说。
这已经是他第N次说这句话了,自从醒来后,一直责备单一诺和祁玉没有让他把书带出来。
说白了也没几本书,可他却看得很重。
单一诺不耐烦的放下筷子,“不就是几本书吗?一会买了还给你行了吧!”
“此言差矣,书是可以买,可是那些书是陪伴我多年的伙伴。我怎么能将它们如此丢弃呢!”郑泽初叹了一口气的说,“那样……”
“郑泽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像唐僧一样啰嗦起来没完没了,姑奶奶就把你的嘴缝上。”单一诺瞪着郑泽初低吼道。
郑泽初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闭口不语。
单一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看到郑泽初那般模样她心里也不舒服。
拍了拍郑泽初的肩膀,轻声道:“既然老天安排你这么离开,那就是给你机会让你摒弃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你为何不丢弃原本的一切,重新开始呢!”
重新开始?郑泽初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从小他就知道,因为爹是上门女婿村里人都排斥他们家。那年李家村第一次遇到水灾,来势汹汹。但是娘亲病重,他幼小,爹把他们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为了一只落在院子里的羊再次折回,而被洪水冲走。
娘亲去了以后,十岁的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在偏离村子的小院。多次被里正和衙门的人欺凌,视他如草芥。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怎么不想重新开始。
此地远离怒河没有闹过水灾,人来人往的街上各种小摊贩叫卖着。
单一诺第一次来古代的集市,看见什么都新鲜,一路走来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当然,肯定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吃食,祁玉总是笑着跟在后面,负责结账拿东西。
拿着新买的几本书来到郑泽初面前,“郑泽初,这些书给你,还有这些银两。你上京赶考,若是落榜,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郑泽初接过书和钱袋子,低头看着这两样东西一字一句的说:“单一诺,我记住你了。”说完郑泽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单一诺不知道,就因为她的这句话,郑泽初跋山涉水走了几千里路只为找她。
眨巴着大眼睛,单一诺嘀咕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祁玉轻笑的拍了拍单一诺的肩膀,“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在此逗留半日足以让追踪他们的快马赶上他们的脚步了,此时他们必须快速离开才行。
“玉哥哥,咱们沿着怒河一路往下游走,去水灾最严重的乐清县看看吧!”单一诺对赶马车的祁玉说。
这一下午,她了解了很多情况,天气转热,宁国最北面的折翼山脉上的冰雪开始融化,怒河的水已经涨了不少了。
每年的六月,乐清县都会有水灾,其他地区不是每年都有,只是近几年多了点。她曾答应那对老夫妻会治理水灾,如今正巧遇到了,自己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祁玉应了一声,便赶着马车往怒河沿岸而去。
“河阳村”单一诺趴在车窗上看着大青石上的三个大字念到,这是十天来他们遇到的第三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