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深宫, 草长莺飞。
宁嫔给紫竹搀着在御花园里散心。
桃花极盛,已有颓败之势。
紫竹小心翼翼的扶着宁嫔, “娘娘,咱们在外头晃了这么久, 还是回去歇着罢。”
宁嫔纤指一挑,撩了鬓边儿步摇,“人都要呆傻了,好容易开春出来转转,还要给你一遍遍的劝着回去。”
紫竹不再言语,眼见着宁嫔依了玉栏下头的石凳坐下。
宁嫔掏出嫩黄的帕子拭去额头细汗,不经意揉了揉腿。
紫竹忙识趣的蹲下身子为宁嫔捶捏。
说来一干人在御花园逛了一下午, 宁嫔就是迟迟不愿回去, 又打扮的那样花枝招展的,这其间心思,却也不难猜。
粉拳轻巧得力的落在宁嫔腿上,紫竹心里头叹口气, 宁嫔怕是想皇上想的紧呢。
这宫里头的妃子倒也都耐得住寂寞, 偏偏宁嫔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子,三天两头的长吁短叹,怨皇上不来瞧自己,差下人去御书房晃荡拿话点拨喜连,道的是自己身子不适,腰酸腿疼。
可也不知是皇上太忙,还是太狠心, 数月都未再来看过一眼。
宁嫔自宫里闷了些许日子,今个忽然心血来潮,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许久,换了一身水红华服来逛园子。
只可惜眼瞅着太阳都要落山,别说皇上,就连喜连的影儿都没见着。
宁嫔叹口气,“别锤了。”
紫竹闻言停了手。
宁嫔伸手出来,搭在紫竹手心儿里,借力起身,“出去转转。”
紫竹将宁嫔扶起来,“娘娘,您身子不便,不如奴婢给您叫个软轿过来?”
木兰花样零星点点,随着那长裙的盈动,竟有飘荡之态,宁嫔长舒口气,
“多什么嘴,只跟着本宫走便是。”
身后的小李子见紫竹这么一会就给宁嫔训了两回,缩脖着脖子强忍了笑,半点声响也没有。
紫竹狠狠剜过去一眼,红了脸,不再出声。
一行人刚转出了御花园,却不是朝回宫的方向,紫竹心里头清楚,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过几个转口,便是御书房。
迎面过来的人,姿表英气,浓眉如墨。待走的再进些,却见那双黑瞳里全无往日的呆傻之态,反倒隐隐的透那么一股子刚坚凶狠。
跟在何晏身后的顺顺见了宁嫔,忙笑着上前头,俯首叩拜,
“奴才叩见宁嫔娘娘。”
宁嫔不语,冷眼盯着顺顺身后的男人。
果然是今非昔比。
这人受了宠,连身上的衣裳也不同以往,料子是上好的蜀锦,束以玉带,煞是俊朗。
前些日子母亲进宫来探望自己,就道此人非等闲之辈,多余的话却是一句都不肯多说,当时自己还嗤之以鼻,如今看来,母亲的话却是一点没错。
生的一幅堂堂男儿相,没想到这媚主的劲儿,却是一点都不比女人不差。
近些日自己也没少听说皇上同未央宫主子那些风流韵事,说的是两人夜夜春.宵,吸干了皇上身子,使得皇上人越发消瘦,熬的面皮苍白。
虽说古往今来也有不少帝王好男色,但宁嫔也是很是好奇,待终于问明白了那男男行事的地方,简直脸隔夜饭都要呕出来。
念及至此,宁嫔杏眼掩不住的鄙夷,“放肆,不过是个皇上找乐子的男宠,怎么见了本宫竟也不下跪!”
何晏正欲同顺顺去太医院办事,半路遇上这位娘娘,也不想惹事,只侧身俯首,未料竟招来这等揶揄。
何晏那是受气的主儿,见宁嫔这般盛气凌人,反倒给激起火来,冷了脸甩袖便走。
剩下顺顺跪在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宁嫔怀了龙胎之后就风头极盛,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这一下登时气血翻涌,
“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宫拿下!”
身后的太监闻言,皆掳袖攥拳,自何晏背后包抄上去。
何晏低低抱怨一声,“真是麻烦。”
话音刚落,便一脚踹翻了扑上前头来的太监。
那太监瑟缩在地上,面色扭曲,像是痛极了,其余人一见,便也都不敢上了,只围着,半晌不见一个人动手。
宁嫔自后头挑了眉毛厉声喝道:“一群废物,再不上,就别怪本宫送你们去暴室受刑。”
紫竹心里头直叹气,也不知是不是有孕在身的缘故,这些日子宁嫔越发的嚣张跋扈,全然未有之前的宁定缜密。
顺顺吓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宁嫔娘娘饶命,宁嫔娘娘饶命。”
何晏这才听得‘宁嫔’二字,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就是宁月关的长女?”
宁嫔给他这一问,反倒有些愣,“嚣张的东西,父亲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提的!”
何晏漠声道:“宁月关是个软骨头,未料生的女儿倒是有几分硬气。”
宁嫔给何晏盯的浑身汗毛都乍了起来,伸手指了那人眉心,“你….”
话还未说完,便见了喜连紧一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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