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翟家山头,正要进村时,狡猾的孙祥贵却命令队伍突然停止了前进。
孙祥贵一把揪住祁六的胸口,手枪抵着他的脑袋喝问道,“你这刁民,你是不是去找来你的主子,骗咱兄弟们进村的……那样,埋伏在村里的共……党好把咱们兄弟全歼了,是,不是?”
“没,没有的事,长官。”祁六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下子简直惊懵了。
“长官,穷乡僻壤,我们这里从未听说过共什么党这回事的。”翟忠石央求着孙祥贵,“您请息怒,看那边,村民们都来村口迎接长官的队伍了。”翟忠石手指着村口的方向。
可是,孙祥贵狐疑不决。
他突然一下推开了祁六,转身把翟忠石揪住,“你!如若欺骗咱,咱孙某就让你全家一个不留,哼!整个村子也别指望再有一个活的……”
村口的百姓见孙祥贵那样对待祁六和翟忠石,心里都明白这帮人不是什么好人了。一下子,他们都从村口悄悄地消失了。
“你们两个!”孙祥贵指着原先押着老祝的这两个士兵命令道,“你们,跟他两个一道进村去。如果里面有啥情况,首先给老子把他毙了,啊,然后,再连续开三枪给咱弟兄们报警,记住了?”
“明白!”两个士兵立正,敬礼,异口同声地接受了孙祥贵给他们的命令。
“还有,如果村里情况正常,你们给咱把这里的村长叫来,我要在这里集合村民训话。”
“是!长官!”
村口,一个个村民在士兵们刺刀威慑下陆陆续续集中到了这里。
在这里,姜道德算是履行了一回他的村长职务,“乡亲们,我们是保护老百姓的队伍。翟家庄是个小村子,地处偏僻,自古至今从未见过什么世面,更不必说见着兵了。乡亲们,今天咱们来到我们翟家庄了,我们每一家,每一户都要好好欢迎……”说着,姜道德转过身去,面对孙祥贵弯腰鞠躬表示欢迎。
“乡亲们!啊,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要命的队伍。咱们今天来了,啊,只是临时在此驻扎几天的。咱既然来到了翟家庄,啊,弟兄们的吃喝拉撒就全赖乡亲们了。咱知道乡亲们拿不出啥山珍海味、人参燕窝来慰劳咱的,咱当然也不勉强乡亲们。”孙祥贵一口一个“啊”,有人悄悄地给他扳指头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三个,“啊,咱们兄弟们要住下来的,住,就得有屋子,这就要委屈一下乡亲们把你们的屋子给腾出来了。咱把丑话都说在前头了,如果哪个敢不服从咱的命令,就别怪老子手里的这个家伙,啊,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啦,啊?”话音刚落,孙祥贵突然举起盒子枪,朝天“啪啪”地放了两枪。
然而,枪声响过,翟家庄所有的百姓头脑里都打上了一个大大问号:这些兵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了?
自从孙祥贵的队伍进村后,村里凡是被他们强行住进的住户,他们宁愿丢下房屋和里面的东西任由那些人去糟蹋,也都不敢再跟这帮人共在一个屋檐下了,不少人家都扶老携幼逃进山里求安稳了。可是,这往往惹怒了他们。他们会随意点燃一把火,烧了屋子,另找别家。
村长姜道德暗地里做了统计:自孙祥贵的队伍流窜翟家庄六天不到的时间,村里被烧掉的屋子就达十三家!
黎明,一个漆黑的影子肩头挎着简单的粗布印花包袱,摸过了村口的岗哨,悄悄地踏上了去山外边的路。
他悄悄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翟忠石——除了翟忠石,村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这个想法。
“我打算去山外边,去半山那边很远的地方。我要找到解救我们老百姓的队伍,把孙祥贵这帮匪徒赶走。”
“强根,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盼着你。保重!”翟忠石拉着翟强根的手,两眼闪着泪光。
“忠石,等着我回来,你也好好保重!”翟强根坚定地说。
孙祥贵住进了翟忠石的家,石榴院的另一间客房也就理所当然成为了他的居室。
名义上,孙祥贵跟姚小红同院不同室,实际上,自孙祥贵居进去的第一晚起,他就跟姚小红过起了既同院而又同室的苟且生活了。
袁妈早就被赶出了石榴院,回到她的老家袁家庄去了。
翟忠石则仍然孑然一身孤零零地居住在翟家祠堂的耳房,陪伴着董芷兰的亡魂。
所有的长工,包括老祝和祁六也都因为翟家庄的兵祸一个个离开了翟家。
这时的翟家,跟村子里所有的人家一样,也过着一种半死不活的的日子。
这个家里,另外的一种糜烂的生活,当然就只属于姚小红和孙祥贵了。
孙祥贵的出现,让姚小红差不多已经枯寂了的心又重新复活了,她从孙祥贵的身上看到了对今后生活的盼头。她跟孙祥贵说了她生活中的那些寂寞,希望他能把她带走,带她去一个能让她完全自由的天地。
她甚至对孙祥贵咬牙切齿地说,她在这鬼地方受够了,她要让他帮她把这里的一切都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