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将头微微一歪,笑道:“皇上看到臣妾的心里去了,若是皇上不说,臣妾也会提的,就是前几日卢夫人进来说,程黄家的公子甚好,和凝香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因太子的婚姻当紧,所以还没有提,想着过几日有时间了,就叫程黄夫人进来问问。”
“程家也是世代官宦,从太祖定国的时候,就跟着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他们家的子弟也是不矜不躁,在外面早有声誉,既然有和凝香年岁相当的,倒也是一门好亲事。”
“既然皇上都知道程家的子弟好,臣妾就放心多了,不过最当紧的还是凝香能够看中,她自幼在臣妾身边长大,和如愿没什么区别,这又是皇家的公主头一个出嫁,一定得慎之又慎,千万不能出什么毛病。”
“你做事历来稳妥,交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比如项家的两个女儿,朕看着就甚好,真是百个里头挑不出一个来的。”
锦秀停止了挥扇,嘴角划出一个弧度:“皇上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中了项家的那两个小姐?不过名花再好,也已经被人先夺一步了,皇上想也是空想了。”
皓广有些拿她无计:“这么大年纪了,还说这些风凉话,朕不过是为了远儿和思儿考虑,他们以后能有个贤内助,没想到你就往这上头想去。”
锦秀却噗嗤一笑:“臣妾不过是和皇上开个玩笑,皇上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已经七八年没有选秀了,宫里一个新人都没有添,就是褚昭媛她们,也难得见皇上几次,朝野上下,是不是有些议论啊?”
“谁有议论,谁敢议论什么?就是有人说话,朕也给他驳下去!”皓广正色地说,又拍了拍锦秀的手:“这一生,朕谁也不要,就要你。只要我们相依相伴,共同扶持着走下去,朕的心愿就已了。”
锦秀不知怎么,心中泛起一丝酸楚,歪在皓广胸前:“臣妾也是,只要皇上能在臣妾的身边,就别无所求。皇上为臣妾做的已经够多了,后宫只有几个早年入宫的妃嫔,几位先皇身上也没有这例子,皇上为臣妾破了多少例,臣妾都有数。”
“我们夫妻,做什么还不是应该的?放在口中就没意思了。”皓广抚摸着她的肩背,又柔声说:“心中有,就好了。等朕百年之后,你也有许多念想,这样,长夜寂寂,想必,你也会少了几分孤寂。”
锦秀蓦地抬起头来,惊骇地看着皓广:“皇上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皓广却面色平静,反而微笑着:“朕只不过是这么一说,谁没有那一日呢?说说也无不可。朕走了,谁也不惦记,只有你,让朕放不下,纵然远儿能够好好侍奉,可是朕想的出来,一个人的日子该是多么难熬。”
锦秀挣脱开他的怀抱,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打量着他的神态:“皇上是不是最近有些不舒服?瞒着臣妾?皇上为什么这么奇怪?”
“哪里有,只是看远儿和思儿都要娶亲,所以有感而发而已。你就想多了。都怪朕,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说了。”皓广想岔开这个话题,锦秀却感到一阵伤感,继续说:“若是有皇上离开的那一日,臣妾自然也会毫不犹豫,追随皇上而去,怎么会在这世上独活?”
皓广神色一凛:“这正是朕要对你说的,人生无定,不知道谁先离去,谁后离去,若是有朕先离去的那一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着咱们的孙子出生,重孙子出生,你千万不可做这样的傻事。”
锦秀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臣妾做不到,臣妾一定会和皇上同在一处,生死不分。”她说着,眼中透出坚毅的表情。
皓广的神色却也很坚定,他按住锦秀的肩膀:“听朕说,这不是玩笑话,你要答应朕,就是有那一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万不可撇下远儿和如愿。”
锦秀的眼中不由得有泪水涌上来:“皇上今天怎么了?怎么尽说这句话?别的事情臣妾都可以答应,只有这件事情不行。”
“不,这件事,在朕这里,也没有回旋余地。你也许在想,到了那时候,朕又怎么能左右得了你?”皓广露出一丝会心地微笑:“不过,我们之间,历来信守承诺,所以,朕要你现在就给朕一个回答,一定要答应朕,好好地看着远儿成就千古基业。你不会不兑现吧?”
锦秀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若是答应了,就一定要实现,可是,这和她原来的愿望是相违背的啊,若是不答应,看来皓广是非要她这样做不可,想了半日,她终于说出了几个字:“不,臣妾不能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