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了圣旨,将林贵妃赐三尺白绫自尽,众人自然都无有异议,下朝之后,太监就带着器具来到了林贵妃的牢房,林贵妃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默默地自尽了。
这件事,在后宫中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仿佛都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理所应当,宏儒年纪还小,大家又都瞒着他,所以他一点也不知情,何况现在褚鹃对他像亲生母亲一样,生母的一些记忆,也在他幼小的头脑中抹去了。
消息传来,锦秀正在殿中看着众人伺候花草,一个侍女匆匆走来,向锦秀说了林贵妃刚刚咽气的消息,锦秀丝毫也不惊讶,只是摆摆手让她退出去了:“按照罪人的规格埋葬了就是了。”
“回娘娘,皇上今天在朝堂上还发了诏书,说是重新封褚良人为昭媛。”
锦秀点点头,那天晚上皓广既然答应了,这就是迟早的事了,只是,原来锦秀还以为皓广还会晋褚鹃为淑妃,没想到是低一级的昭媛,看来,还是留了一步的。
正想到这里,忽然一阵急促的声音:“娘娘,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薨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太后宫中的一个宫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说。
锦秀正在喂鸟,听见这消息,手中的小米撒了一地:“怎么?你说什么?太后娘娘——薨了?昨天本宫看她,还是好好儿地呢。”
“是啊,奴婢们也不知道缘故,昨天晚上皇后娘娘走后——”她刚说到这里,就被锦秀冷的像冰一样的眼光吓坏了,连忙低头说:“奴婢知罪,奴婢该死。”
“继续说吧。”锦秀打断了她的话说。
那丫头连忙改口:“是今天早上,太后娘娘起来之后就说不大舒服,奴婢们要找太医来,太后也不许,后来将一个盒子交给奴婢们,说是让转交给褚良人,接着,就让奴婢们出去,说是要自己歇一会儿,奴婢们也不敢违背,就关上了门出去,过了好久,太后娘娘还没有动静,平时这个时候,太后娘娘都是要用一杯玫瑰花茶的,是太后多年的习惯了,从来没有变过,所以奴婢们就有些担心,呼唤了几声,也没有答应,奴婢们害怕了,大着胆子,冒着进犯的危险,叫人砸开门一看,只见太后娘娘躺在床上,穿戴一新,已经——薨了!”那丫头越说越害怕,扑通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们伺候太后,一点疏忽也不敢有,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啊。”
锦秀现在明白了,昨天自己临走的时候,太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太后那时候就已经打定了要自杀的念头。锦秀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太后的事,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丫头说的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好了,先别说那些没要紧的了,本宫都知道,你们不会不小心的,快起来,报告皇上了没有?”
“回娘娘,已经有人去了,宫中各处都有人去。”
锦秀点了点头,披上衣服,脸色铁青:“走吧,到太后那里去。”
还没到门口,已经听见里面哭声震天,外面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各宫的丫头太监,锦秀便知道众妃嫔已经都到了,连忙快步向里面走去,到了宫中一看,只见褚鹃和魏昭仪为首,伏在那里哀哀痛哭着,其余众妃嫔,按照位份各自或站或坐,无一不掩面痛哭。
听见外面传报皇后驾到的消息,众人都连忙掉过头来,齐齐跪下:“给皇后娘娘请安。”
锦秀紧闭着嘴唇,虚抬了抬手,招呼众人起来,一面走到前面,只见太后平卧在榻上,面色如生,只有眼中,似乎包含了无限委屈和不甘,似乎是带着遗憾走。
锦秀虽然清楚太后是因为昨日的事而亡,不过这么快,死因她也有些纳闷,她走近床前,瞅人不备,撩起太后的手腕看了一看,只见上面青紫,她立刻明白了,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太后是吞金而死的。
记得小时候,听父亲说过,自己在医书上也看过,吞金而死,体内血气挣扎,表面上会有淤青,这确认无疑了,只不过,这种死法也好,太医们不敢轻易检验太后的凤体,谁也不会知道,还以为太后是急病而死。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袖子轻轻撂下,也痛哭起来。
众妃嫔见了,都忙先止住自己的泪,上来劝慰锦秀:“皇后娘娘一定要节哀啊,这宫中这么多事,还等着您来处置呢。”
锦秀放下帕子,说道:“太医呢?都在哪里?都给本宫叫过来,本宫要好好问问他们,太后到底是何病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