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婢们自当尽心竭力,听从司茶的调遣。”
锦秀微笑着点点头,只听王司茶又笑道:“好了,事情交接的也差不多了,以后有了卢姑娘这么个兰心蕙质的人,这茶室可是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也该去了。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说着,便向蕙儿:“将东西拿出来吧。”
蕙儿点点头,到里面去了,锦秀有些奇怪,看了王司茶一眼,只见王司茶只是微笑不言。
过了片刻,蕙儿端了一个盘子出来,上面还用大红缎子盖着,走到锦秀面前,王司茶当着她的面揭开,只见里面是一个羊脂白玉所雕的茶树,晶莹剔透,周身一点杂质也无,锦秀虽然生长乡村,父亲从前却也留着过几件摆件,因此一眼就认出这个玉雕价值不菲,她不禁抬头望着王司茶,想听听她还说什么。
王司茶只是淡淡笑着:“这是咱们清宣殿茶室的大印了,你可要好好保存。千万不要有一点差错。”
原来如此。锦秀知道,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王司茶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她接过这象征的权力的玉雕,笑道:“锦秀自当兢兢业业。”
王司茶点点头:“那我就走了。”
锦秀忙问道:“司茶离开这里,要到哪里去?”
王司茶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阴云:“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技艺,我还能到哪里去?南苑就是我的归宿。”
“南苑是哪里?”
“以后你就明白了。”王司茶显然不愿意多说,又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锦秀几人送王司茶出去,回来的路上,锦秀心里的疑团还没有解开,便问道:“南苑是什么地方?”
“南苑历来是年纪大的宫女养老之地,那里宫殿简陋,平日人迹罕至,十分荒凉,只有那些白头宫女在那里生活,静悄悄地等着终老,就是日常供应,也十分稀少,也是,这宫里历来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红人还捧不过来,谁有工夫去理那些年老的宫女?所以她们平时还得没日没夜的做针线,缝衣裳,偷偷拿出去换点零花钱,不然,只怕挨饿受冻都是免不了的。”秋枫的语气中有些愤慨,但锦秀听得出来,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的凄凉。
“年纪大的宫女都要到那里去吗?超过二十五岁不是就允许出宫吗?”锦秀又问。
“的确是有这样的规定,但是许多人在宫里待到了二十五岁,宫里看她可靠,又让她留下继续做,结果到了三四十岁,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又耽误了青春,出宫也不好嫁人,年纪实在大了,哪里也没有什么路子可走了,只能到南苑去了。总之,不能干,一不留神就会犯错,能干的,又往往被留下做事,宫女的生活就是难啊。”秋枫叹息了一声,不再说下去了。
锦秀心里也有些沉甸甸的,她不知道,以她的戴罪之身,又跨进了宫门,未来的路,会不会平坦?
但她现在顾不得想这些,要紧的是把眼前的差事做好,一回到茶室,她便将器具清点了一番,又将登记册子拿来对照了,仔细看了一遍,蕙儿和芸香两个人在旁边回答,锦秀看她们两个都很伶俐,因笑着问道:“你们两个都多大了?在茶室几年了?”
“奴婢今年十五岁,蕙儿十六岁,都才来一年。”
“那也时间不短了,我今年十七岁了,就算你们的姐姐吧,妹妹们都做这个差事有时候了,我是初来的,难免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还要妹妹们多多告诉呢。”锦秀笑着说。
蕙儿和芸香两个人忙行礼道:“不敢当。”
锦秀刚要继续说话,忽见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说:“快,快,皇上下朝回来了,快点送茶上去!”
听见皓广回来了,锦秀不知怎么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脸上不知不觉地显出一丝紧张的神态,蕙儿忙安慰她道:“不要紧,刚开始来都是这样的,只管放轻松些。把茶交给外面的宫女就好了。”
“不,我刚来,第一次上茶还是我自己去吧。”只有锦秀自己心里知道,她不仅是为了上茶的事紧张,更叫她心跳加速的是,经过昨夜的事,又要见到皓广了!
来不及再多想,她连忙指挥蕙儿将一壶君山银针泡好,小心翼翼地端着,向正殿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