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既然帮了我,拿这些银子也是应该的,这又有何妨?”
“公子不必多言,时候也不早了,贵属下所言极是,赶到京城还有好长一段路,快快赶路要紧。我也该快点赶回去了,不然,父亲该着急了。”锦秀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姑娘还是收下——”话犹未了,孟紫成早已经在旁边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公子还是快回去吧,公子还不知道吧?方才我们听路人说,今天县城有人闹事,要是一会进城晚了,有什么波折,可就不好了。”
听见这话,李公子却丝毫没有流露出着急的样子,而是蹙紧眉头,问道:“为什么有人闹事?”
锦秀闻言,也停下了脚步,听孟紫成说下去:“属下听说,是百姓们因为今年收成不好,衣食无着,所以聚集在县衙前,要县令大人给个交代呢。”
“县令怎么说的?”
“听说本地盛产蜜梨,往年都卖不出高价,此时县令大人正在召集衙门官员,要请来外地客商,尽量高价出手,让百姓能多些收益。”
锦秀听了,不觉冷笑了一下,李公子都看在眼里,先没问下去,而是道:“这倒也罢了,那些百姓还在闹事?”
“还聚集在县衙门口不肯走,说是要等具体的方法出来才走呢。”
李公子沉思了一下,道:“走,我们赶到县城去,将我们认识的几个大客商介绍给县令,也算是帮了当地百姓一个忙吧。”
孟紫成闻言有些犹豫,李公子却已经急不可耐:“还愣住干什么?还不快走?”
“这县城的事,不是一个两个客商能解决的。照这样下去,迟早是越来越乱。”
听见锦秀的清丽声音,回头见锦秀仍旧是一脸不以为然,不觉问道:“姑娘为何是这幅表情?难道你还有什么主意?”
“我笑这县令大人如今想起这些主意来,早时候怎么不为百姓着想?只怕这暂时之计,也长远不了。”
李公子有些奇怪:“为百姓请客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凡事兴一利不如除一弊,根本原因不解决,光是做这些事,又有什么用处?”
“卖梨还不是要事?这是关系百姓穿衣吃饭的大事啊。”
“公子是外地人,难怪有所不知了,本地一向风调雨顺,连年都应该是丰收的年成,只因我们这位父母官大人,接连大兴土木,建造亭台楼阁,人手不够,将本地百姓都征了去,误了耕种,所以一至于此,此时想出这个缓兵之计来,粮食都已经不收,这区区几个蜜梨,又有多大的作用?为今之计,若不将这股风刹住,让百姓安心种地,什么招数都是暂时的,百姓终究得不到休息。”
李公子越听,脸色越变得难看:“姑娘不是,我还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缘故。姑娘所言极是,我务必要将这事办成。”
此时轮到锦秀惊讶了:“公子有如此的本事?”
“啊,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家原是京城的商人之家,一向和许多京中官员也有来往,等回去找几位大人说一说,尽力而已。”
锦秀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居然今日还能遇见公子这样的贵人,那就拜托公子能想着此地百姓。”说完,像是不相信他似得,转身就要离去。
李公子从背后忽然叫住了她:“姑娘每日就是侍奉父亲?做家务事?”
“百善孝为先,自然要将父亲照顾周到。”锦秀没有回头,只是站住脚步,道。
“姑娘没有想过走出这山中吗?我看姑娘是个聪明人,埋没在此,岂不可惜?”
锦秀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十分平静:“山中平静,又何必出去?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都是一理,在这些小事中,若是用心,也能领悟出世间万物来,又难道非要走出山中,才能有所作为?只要有才华,何处不能伸展?”说着,又要抬脚离去。
“不瞒姑娘说,我有一个好友,他家是世代官宦,现在也在朝为官,久已经想娶一个有些才华的女子,不仅局限于家务琐事,在朝政上也能助他一臂之力,不知姑娘可愿意出山?”
锦秀泛起一丝冷笑:“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会出去的。”她再也不听后面的话,刚要离开,只见迎面过来一个樵夫,递给她一卷纸:“卢姑娘,这是前几天我借你的书,特意来还给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