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对他这样的不顾人死活的美好心态给予了振聋发聩的沉默。
竺时见周知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情,也没有强求,咕哝两声就站了起来。
“不玩就不玩咯。”
随手一丢,手里的残页就全变成灰烬了。
周知拉过连尘,连尘侧耳听她说话。
“看看,你可不能学。”
连尘使劲点头,答应得干脆:“当然不会!”
周知心里很欣慰:“那就好,玩去吧。”
“好嘞。”
连尘跑到一边去琢磨着剑法,竺时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开,往竹榻上一躺就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过了会,周知确认过凛越没什么大事之后朝着他们另外两人走过去,适才在想剑术动作的连尘现在已经靠在结界上睡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周知仔细一听,发觉他是在说剑术口诀,在心里默默赞叹一声“孺子可教”之后她又踱步走开,瞧见抱着手臂在竹榻上睡得乖巧的竺时。
心念一动。
脑子很不合时宜地在想。
要是她要是在什么小破文里,三男一女独处一室简直就是一整个大和谐啊。
周知往凳子上一坐,便一动不动地发起了呆。
直至眼前那个乖巧平躺着的男人缓缓侧过身来,掀开了他的眼皮。
同她的视线不期而遇。
周知尴尬地眨眨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月光不太亮,她看不清竺时脸上确切地有些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他嘴角那张扬的弧度。
他在笑。
可是笑什么呢?
周知心神慌乱起来。
他却好像浑然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手中很轻地一扬,空中燃起一小簇火焰,同他的衣服一般红一般热烈。
他眸中火光闪动跳跃,周知似是被蛊惑了一样没有将视线移开,只这样望着他,甚至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拍了拍竹塌上空出来的一块空处,示意她过去躺下,周知犹疑着,探不见他一丝一毫的坏心眼,只觉得他如今当真诚心诚意地想她过去单纯躺一躺。
周知很浅地笑了起来,嘴边的弧度很小,但她摇了摇头,很小声地婉拒了:“不用了。”
竺时目光下移,没有强硬地要求她一定要过去,迁就着她,也把声音降得小了些:“好吧,随你。”
适才张扬的小表情消失了,但看着也没有多委屈的模样,毕竟对他来说,故意撒娇讨好别人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做的事情。
他只是恢复了往日看起来的冷淡,闭上眼,翻了个身,又转回去了。
周知看着他的背,对他的轻易妥协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就这么算了?这家伙是搞纯爱的?
他刚开始想杀了她,他有病。
他把她当宠物,他确实有病。
一看就很冷淡、分分钟要扬人骨灰的家伙居然是搞纯爱的,看来他病得不轻。
可,她莫名被戳到了。
嗯。
她有病。
不过。
她原本就有病。
周知走近他,淡淡的月光讲她的影子很浅地印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
竺时闭着眼,本该什么也不知道。
可她清浅的呼吸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的身后,紧靠着他:“你往里靠靠。”
半晌,只有他像被敲了一闷棍的声音传来:“……哦。”
然后真的老老实实往里挪了挪。
周知伸手戳戳他的背。
竺时一动不动。
周知带着笑意的嗓音在他们狭窄的间隙中乱晃,只听见她撒娇似的话语。
“笨蛋。”
……
竺时慢慢转过身来,同周知对视了两秒。
过了好一会儿。
他终于伸手,将周知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