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憋着坏还真没说错,她刚把还在昏迷中的连尘放倒在床上休息,还未起身,就听见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周知有多惊讶。
她站起身,对于仍站在门边上的竺时也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觉得头在痛,有根筋在额头上一跳一跳的。
她早知会如此,就是不知他为何如此。
她的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在苦恼些什么,竺时慢慢走近,鞋底踏在坚实的木地板上的声音有些沉闷,一如现在房间里的气氛。
连尘睡得倒安稳,丝毫不知道他的新师傅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竺时抬起手,周知防备地举起剑挡在身前,拦住了他跃跃欲试的手掌,却没有挡住他兴奋的目光。
——他怎么......露出这样的目光?好像他看她就像看一个小宠物一样,而她此时此刻的举动,也不过是在他纵容之下她像只普通炸毛的小猫小狗在和主人闹脾气一样。
周知防范着,丝毫不敢松懈,就怕她柔和下来的表情真的会让他以为她就是一只软弱可欺的玩物。
但凡她的牙齿能够长得可怖些,她不吓死他!
竺时一时没有动作,因为他发现。
她走神了。
可当她眼眸中的光再次聚拢起来的时候,仍旧是那样的倔强,似乎没有一丝的妥协。
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心里生出厌烦,真心觉得眼前这个小宠物一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怎么能对主人这么地凶恶呢?
他的瞳孔闪了闪,在一瞬间变成了嗜血的酒红色,又很快变回了原本的浅棕色。
周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毕竟只有一瞬间,她没能确切地看清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变化。
那是妖的瞳色。
“你——”
“你不乖——”
没等周知抽出剑,竺时倒是快她一步,一下就掐住了周知的脖子。
靠!我才刚上线啊!!!
力道之大,周知甚至以为自己要就这么升天了。
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的跳动声在耳边响起。
她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生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逐渐呼吸不过来,眼角流落出两滴清泪,看上去倒是可怜极了,就像个小动物一样,无端让人觉得心疼。
怪不得说这个世界难度大呢,怎么就有这么个怪胎啊,嘴里说着漂亮话,结果上来就卡人脖子要人老命。
周知真想嗷呜两声,可是她缺氧得很,只能发出极小的呜咽声。
运气的手还没能将剑给刺向竺时,他就眼疾手快地将她的剑狠狠往后一丢,直直插在了房梁上。
周知确实没想到这家伙的功力这么强,连她也不敌。
这样的人是怎么才在外门做外门弟子啊?
就在周知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忽然又松懈了下来,她脱力地跪在了地上,咳嗽着。
她缓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深呼吸,干着嗓子不知道干吐了多久这才有力气去看他面目可憎的表情。
他的眸中什么颜色实在不太真切,周知也没能看清,她只是觉得眼皮子实在是疼的厉害,连逐渐靠近的竺时都显得摇摇晃晃。
竺时在她戒备的注视下缓缓蹲下身来,那只刚刚还在掐着她的手现在落在了她的头顶发丝上,像个安抚狂躁小动物的主人一样温柔可亲。
可是......
周知往后缩了缩。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刚才还要掐死她的人身上,实在是......很瘆人。
周知接受无能。
她悄悄运气,那柄剑悄摸地就窜升到了竺时的背后。
周知眼角还挂着生理泪水,眸子里装的是水光盈盈的秋月,活像一只小可怜,谁看了谁不迷糊。
甚至连竺时的目光都有所松动,掌心就这么慢慢靠近她,丝毫不知下一秒他会受到怎样的攻击。
周知的剑飞得很快,在急速前进时只能听见空中咻地一声,那把漂亮的长剑就架在了竺时的脖颈上。
竺时这才看见她本是可怜兮兮的水眸中多了几分深沉,竺时到这时候了都还是笑着的,甚至可以说,他笑着的弧度比方才更大了。
周知愈发觉得他就是一个变态。
“你是我的宠物,我不想伤你。”
周知还是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狗屁东西。
“你要把你赔给我的。”
什么鬼?
赔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