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洛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的母亲同他的父亲一样冷血,像是任人操控的木偶人,完成着每个时间段她该完成的动作。
而更可悲的是,他发现他也是那样的人。
他跪在灵柩前,落不下真心的眼泪,而世人皆说,这样的冷静,他日后定当大有作为。
是吗?就因为他不为父亲落泪?
那这大有作为真的太简单了。
洛随十五岁开始上战场,三年后成为主将,再后来,没有人能够再撼动他的位置。
其间有几年,皇帝对他的猜疑实在太重,他便找了个挡视线的人,将他说为作战时的军师,皇帝生性多疑,最后还是信了。
他能允许他的底下有一个善战的将军,但他不能接受这个将军还有过人的领导能力。
洛随望向在帐中喝酒的林子眠,又很快偏开视线,就当是培养一个纨绔子弟了,听说这家伙这几年在京溜猫逗狗,不知道树敌多少。
他惹了事的那天,洛随把他带走了,只是他醉得厉害,嘴里不知在喊谁,洛随没管,等他写了一封家书托人带回家,林子眠就同他远征了。
林子眠的作用不大。
洛随有很长这么一段时间都这么觉得,直到一次返京遇见他熟识的人,他才觉得林子眠的用处还是可以的。
她是周相的女儿,先前在京中有听闻周相有个病弱但貌美的女儿,及笄了几年还未嫁人。
貌美是真,病弱......?
嗯,刚才是不是吓到她了?那支箭实在是不太妥当。
她会因为这个生病吗?身体那么不好,会因为这个噩梦不断吧。
她怎么不看他啊?为什么将所有人都看了个遍,就是不愿意再多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呢。
她怎么可以用那样的眼神邀请他啊?
他读过那么多的书,这是什么招数?怎么会有人勾勾手指都那么诱惑力?
洛随深吸了一口气——
不对,他怎么对她有那么多的期待?
洛随尝试着让自己恢复冷静。
“要一起去拜拜吗?”
她为什么邀请他一同拜佛?
这样真的好像是在和她......拜堂成亲啊。
她知道吗?为什么脸这么红?
京城的天又热起来了。
闷得可以。
洛随尝试着说服自己。
她只是对他不设防而已,她不会对自己感兴趣的,自己也不适合同这样美好的人在一起不是吗?
......
完了,他陷进去了。
那一张【祝她一生顺遂 事事胜意】,装下了他所有说不出口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