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年,误入鬼呼石林出不去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逐渐在鬼呼石林唯一的一片没有风沙的绿洲形成了一个村落。
这是唯一能让人安住的地方。
石林村落一片祥和,幼童的嬉戏追打声中,有妇女在河边洗衣。
一声笑声,虫仙捧着一对余生蛊的幼卵冲入村落。
此时的他满脸鲜血,右眼似乎已经瞎了,面目诡异可怖,却狂笑不止,转身就冲入他居住的石屋关上了门。
见到此情形,一些幼童被吓哭了,直接躲回了大人的怀里。
那些石林村落之人一边安慰孩子,一边摇头,“这虫仙,弄成这样,怕不是真是疯了。”
“怪人,宝宝别怕,他整日玩弄毒虫,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虫仙可不管其他的眼光,他回到自己的石屋后,把门窗都紧闭,掏出他趁着陆青绝两人离开,从养灵谭捡回的那个玉色光点。
也就是那对余生蛊的幼卵。
余生蛊幼卵因情而生,结卵时,那对蛊虫会吞噬寄主与其爱人动情时的一段记忆,方能成为同生同死的一对余生蛊。
这对幼卵承载着一段记忆,而虫仙想要孵化这对蛊,可不会归还记忆。
“小宝儿们,马上就把你们孵化出来,别急。”虫仙痴迷望着这对蛊,越看越舍不得,这对已经绝迹的蛊,真要喂给他的仙虫么?
袖子内的黑色虫子似乎感觉到了虫仙的不舍,爬出袖口,焦急对虫仙叫了两声。
虫仙目带犹豫,“别急,先孵化出来再说。”
说完他把血滴在那一对余生蛊幼卵上面,盯着幼卵,等着发生变化。
玉色的表皮很快就被咬出了两个破口,钻出来的幼虫翅膀微动,虫仙的惊喜尚未出声,就变为一声惨叫。
一对蛊虫撕咬声过去,振翅飞走。
虫仙整个人倒在地上,瞬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岣嵝起来,皮肤也迅速发生变化,布满皱纹,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无名山谷,念郎陪着温娇看了一夜的星星。
天亮后,温娇才如梦初醒,准备告辞离开。
离开前,念郎扔过来一个包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把已经绝迹的余生蛊养活的么?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寻常人只知道以血养蛊,却不知余生蛊其实是药蛊,需佐以朱砂、龙木根、单明子等物一起,方能成功孵化,不然孵化出的蛊便不是余生蛊,而是食寿蛊,出生时,首先要吞噬的便是孵化之人的寿命,若有人孵出来,恐怕命不久矣。”
“哦。”温娇饶有兴致的听完,才翻了翻念郎给她的包裹,“你给我这么多血子做什么。”
“我们认为你不会背叛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也是被前代教主喂食过现任教主血子的人,用了现任教主的血子,如果他死了,我们所中的血子也无法解,你也一样,此生也只能被血子折磨。”
念郎有些不耐,“这是教主的意思,这些血子是教主的血所制作,足够你试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得亏你有个好姐姐,教主有愧于温宜,是不会杀你的,你在圣日使那边好自为之。”
温娇嗤笑,“服了血子有什么用,不过是暂缓一下症状而已,我的身体,你们的身体,因为长期服用血子的原因,哪个的身体没有些问题,秋月白的怪病,我这个要晒月光的怪病,还有你,你被满身虫子栖身,若没有血子,第一个失控的就是你,你们就不恨他?”
“那又怎么样,不继续服用的话,现在就会失控,最初这些血子都是老教主拿我们做实验做的,关教主什么事。”念郎低吼。
“再说,教主这些年拼着走火入魔也要努力破镜,不就是为了我们么,一旦他突破入先天境,就能解除我们身上的血子,你以为他又好过到哪里了?和他同时修习《玄阳真解》的人除了圣日使修成一半,其他人都死了。”
温娇一窒,冷哼一声,“那我姐姐也是他亲手杀的。”
念郎看着温娇离开背影,不欢而散。
另一边,岳少涯几人终于找到了和他们分开了一夜的王公子。
上官景儿和王公子坐的远远的,彼此之间,隔了好大一段距离,却在眼神将要碰撞时,双双避开彼此的眼神。
上官景儿还有点脸红。
“他们发生什么了?”岳少涯惊异,这王公子不愧是上官景儿的正牌真命天子,一夜不见,似乎就有了进展。
妇女之友束风闲走到上官景儿旁边,叽里咕噜两人说了一阵,回来才告诉岳少涯。
原来昨夜来了一群狼,王公子本可独自逃跑,却硬是留下来要和上官景儿共死,两人衣服都被咬没了,互相抱着取暖,一直到天亮狼群才退去。
生死之境,两人抱了一夜,自然会有点不同。
岳少涯惊叹不已,这样都行?
“你们衣服———”岳少涯又问,上官景儿和王公子都换过了一身衣服,没有衣衫褴褛出现在他们面前。
“早上王公子出去给我找可以遮身的东西,遇到这鬼呼石林的居民,衣服是他们给的。”上官景儿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里有个石林村落,所有误入此地的人都在这里居住。”上官景儿说着,目光落在陆青绝身上,“他...”
这人..怎么和出去时不一样了。
陆青绝看上官景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岳少涯,目光重新变冷。
上官景儿:“......”不,还是一样的,一样的眼神恐怖,多看一眼都不行。
陆青绝收回冰冷的目光:“能否带我们去那个石林村落?”
找到了虫仙,就能找回他们的记忆,免得岳少涯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