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以脸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距离,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个,是美姬你把她绊倒,我作为你的男朋友,出于道歉的心理,所以......”
“够了!”九条美姬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
“这烟火自己就放了,跟我没关系啊,我真是冤枉!还有,美姬你不是不在乎结缘传说吗?”
“我是不在乎,但这不是你牵她手的理由。”九条美姬眉目间的杀气越来越重。
“我无辜啊,烟花害我!”
“哼!”九条美姬推开渡边彻,“晚上再收拾你。”
她扭过脸,对抱着手臂看热闹的清野凛说:
“不是要比艺术吗?我房间就有琴房。渡边,你来做裁判。”
清野凛手抵下巴,想了想,说:“以渡边同学的能力和身份,的确有资格做我们的裁判。”
但渡边彻不想做什么裁判。
他只想赶紧回去睡觉,一觉醒来,坐大巴离开这噩梦般的冬季露营,回到阔别三天之久的神川,继续过他普通男子高中生的日常生活。
“我看还是算了吧,”他说,“今天很晚了。”
“才九点,晚什么。”九条美姬毫不留情地驳回他的意见。
她率先朝露营地走去,气势凛然,发梢随夜风飞舞,在头顶烟火的照耀下,宛如黑夜女王。
走了几步,黑夜女王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渡边彻。
“你落后面干什么?还想看我摔倒吗?站我身边来!”她命令道。
“是是是。”渡边彻走上去。
“正好。”清野凛走在渡边彻的另外一侧,“这样我就对九条同学放心了,渡边同学,你肯定不会让她再伤害吧?”
“那个......”被夹在中间的渡边彻,“我能去后面吗?”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所以说啊,为什么到他这里,这两人就突然默契起来了呢?!
九条美姬居住的独栋别墅,琴房、厨房、健身房,一应俱全。
琴房里有一架大三角钢琴,一把吉他,一把提琴,还有凑数的口琴。
一般来说,学乐器的人大多练习过钢琴,通过钢琴学习音乐的相关基础知识。
如果将来准备考音乐大学,除主修乐器外,副科乐器就是钢琴,所以不说精湛,弹还是会弹。
除了渡边彻。
他对钢琴一窍不通,学习乐器经历只有小学的竖笛,以及前段时间的双簧管。
不过以他的音乐水准,再高级的钢琴演奏现场,也可以蛮横地说三道四,不过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他没有从别人身上找优越感的习惯。
今天的自己,比昨天多懂一点点东西,不用多,哪怕只是一个单词,多看了一页书——这才是他的目标。
“弹什么?”清野凛问。
“艺术因人而异,我们就比基础的视奏。”九条美姬在钢琴前就坐。
她腰背挺得笔直,腰肢纤细,双腿修长,一头黑发又长又华丽。
“莫扎特、贝多芬什么的,就不用弹了,找一首现代的曲子。”九条美姬掀起琴盖,按在最边缘的黑键上。
钢琴响应着发出特高音。
搭在黑键上,九条美姬的手指,显得愈加白嫩修长。
“那就随便找一首。”清野凛的视线看向渡边彻,“渡边同学,你负责选曲。”
“等一下,什么是视奏?”渡边彻问。
“看着曲谱弹奏。”九条美姬随口解释一句。
“这也太简单了吧?”
“谱子必须第一次看。”清野凛补充道。
“哦,那还挺难的。”
清野凛白了他一眼:“快点找曲子。”
“必须第一次啊。”渡边彻想了想,“那就弹周杰伦的《夜曲》好了。”
“我听过,换一首。”清野凛说。
“你知道周杰伦?”
“不熟悉,但听过《夜曲》。”
“那《花海》呢?”
“名字没有,但旋律不知道有没有偶然听过,你唱一遍。”
“了解。”渡边彻打了一个响指,“哒哒哒哒,嗯嗯嗯,嗯嗯嗯......”
两位大小姐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九条美姬忍不住说:“你这家伙唱歌真是难听到令人绝望。”
清野凛赞同地点头。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唱歌很难听!”渡边彻做了一个适可而止的手势,“《花海》,可以?”
“没问题。”
两人都没听过这首歌。
渡边彻从网上找来《花海》的钢琴谱,这种出名的东西,一搜就能搜到。
为了尽可能公平,第一个人弹奏时,另外一人必须另开琴房。
有清野凛能看穿谎言的能力在,没有人会作弊。
九条美姬先弹。
曲子行云流水,乐谱上的音符不是孤立的音符,而是有了文法的句子。
就以水平而言,很多人练习很久才能达到。
接着是清野凛。
渡边彻注意到,九条美姬没有问她有没有在外面偷偷看谱,两人关系不好,但彼此又有着某种信任。
清野凛的旋律轻快,明明是第一次弹,技巧、韵味,一点也不差。
九条美姬不需要再出去,同样留下来。
她背靠墙壁,抱着手臂,闭着眼睛聆听,身材的曲线显得格外曼妙。
最后一个音落下后,渡边彻后悔了。
两人几乎没有区别,就算是让钢琴考级的评审来,恐怕也会出现对半开的分歧。
奈何渡边彻是<超越级·双簧管>,尽管乐器与乐器之间有间隔,但好坏怎么都能听出来。
渡边彻总有种感觉:
该不会,系统坑他的次数,比帮他的次数还要多吧?
“渡边同学,谁更好听?”清野凛问。
“这个.......我说啊......打打杀杀什么的......”
“直接说。”九条美姬打断他的支支吾吾。
“美姬。”渡边彻的声音变得干错利落。
清野凛嘴角微微勾勒,笑起来。
更好听的是清野凛,她的曲子里,多了一丝丝韵味,如吹过草原的柔和夜风。
“渡边同学,你真的很喜欢撒谎。”清野凛笑着说。
“撒谎吗?”九条美姬扯过渡边彻的领带,充满爱意地抚摸他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我把这叫偏爱,我很满意这个结果。”
清野凛的脸色冷下来,冰冷的视线横了渡边彻一眼。
‘都说不要比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渡边彻回以这样的眼神。
“清野同学,”九条美姬笑吟吟地看向清野凛,“你还要留在这里多久?不要打扰我们情侣亲热好吗?”
清野凛看了她一眼,礼貌地说了晚安。
她利落地一挥长发,走出琴房。
她一走,九条美姬的脸色恐怖起来。
渡边彻一见不对,连忙说:
“美姬,你听我解释。音乐好坏这种事,我真没办法!要怪就怪你当初让我去学,要不然我根本听不出你们俩谁弹得更好!”
“这么说,责任在我?”九条美姬一字一顿地说。
“完全正确!”
“‘完·全·正·确’?那你牵她手的事呢?你再给我解释。”九条美姬伸手拧住渡边彻耳朵。
“疼疼疼!轻点!”
冬季露营的最后一个晚上,渡边彻被干了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