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满珠习礼缓步踏入,对着达哲二人行了一个礼,便吩咐手下将门窗都关了去。
“你这是作何?”
达哲起身皱眉看向他。
“姑姑,额布格是最疼你和我的,所以今日之事我不想瞒你,我,想开棺”
达哲微一震惊,眼中有迟疑,“为何?难道你怀疑…”
“额布格向来健朗,又怎会猝死,而且,据说根本没由军医检验便落了棺,如今头七还未过,便要下葬,姑姑不觉得起疑吗?”
满珠习礼缓缓而道,达哲眼中越发震惊,“你可知做这一切决议的是你阿爸”
“正知道是他,所以我才会觉得此事不简单,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可这是大不敬”
达哲依旧迟疑,两条柳眉揪在了一起,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多铎倒还是开了口,“我支持开棺,若此事真没那么简单,相信老贝勒走也走得不安心”
满珠习礼点了点头,最终达哲还是在二人肯定的眼神中缓缓点下了头去。
送走桑噶尔寨后,满玥每日便是带着东莪去陪牧云尔,奈何皇太极一纸诏令,令豪格与多尔衮等人返回盛京,饶是满玥再不愿,她也知道唯有回到盛京,她才能从布木布泰口中挖出有关的消息,只是…
临近盛京城,满玥是忐忑的,最终还是从马车上下来,换成了骑马。
“阿玥,不必勉强”
豪格的声音传来,满玥便他安慰的笑了笑,既然做了,便不能畏惧,不然风言风语会更多。
“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东莪永远都是我的孩子,这满城的风雨,我同你一起抗”
“好”
两人并肩骑马而立,打马而归间,街头依旧是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满玥本已做好了一切暴风雨来临,被指指责责的准备,以为那些街头百姓都是来看她热闹的,谁知他们依旧如初,朝她身后围了去。
满玥调转马头,看着身后不远处,骑马而立的多尔衮。
果然…
“走吧,看来有人已经替我们解决掉麻烦了”
满玥说话间,便再次回首打马而走。
不远处多尔衮没想到他都作出这么大牺牲了,那小女人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若放在往常,他断然不会让这些百姓近身的,她又可曾知为了堵住那风言风语,他可是散尽了钱财,真是白眼狼啊,白眼狼。
玥落居,阿戈站在满玥身旁,看着她的脸愈发的不是滋味,他的脸已然好了大半,她却又…
“主子,用药吧”
满玥微闭眼,感受风吹过的刺骨感,却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回屋可好?”
主子本就惧寒,如今却站在这风口。
“阿戈,还记得我第一次来王府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日子吧,如今又一次要跟你一起过年了”
阿戈不知道她为何要说说这个,只能默默的站着。
“那时候我还让豪格给我送家书回家,如今,还有人收吗?”
“阿戈会永远陪着主子”
阿戈话落,满玥却是转身朝院落而去,声音远远传来,“没有人会陪别人永远”
良久,阿戈站在院落一动不动,就连他也不能,陪她永远吗?
睿亲王府,揽玥阁。
“爷,满珠习礼传来消息说莽古斯贝勒是被毒杀的”
詹岱的声音在院子响起,多尔衮的目光却是落在院里那梧桐树下,曾几何时,她坐在秋千上,浅笑潋滟。
“台吉出事前曾去过莽古斯贝勒的营帐”
此话一出,多尔衮才是转眸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那出来后可有什么异常?”
“只听说神色凝重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别的无多的了”
多尔衮猛然想到最后那一晚跟他喝酒时,他骂他,却让他好好照顾阿玥,如今想来他的句句都像是在交代遗言,难道他早知自己会死。
“而且次日便传出莽古斯贝勒暴毙的消息”
“可有看到布和?”
多尔衮拧眉,此事绝对与布和脱不了关系。
“没有,说布和是在莽古斯贝勒暴毙后才到的”
是吗?这倒是有意思了。
“不过,有人听说莽古斯贝勒暴毙前几天曾与布和大吵了一架,动静很大,很多人都听到了”
多尔衮点头,“将这些消息都告诉满珠习礼,让他不要打草惊蛇,还有,务必尽快找到满裕”
满裕应该是知情人,唯一的证人了,而且时间拖得越久于他们越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