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心中冷笑一声,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吗?
面上并不显,依旧冷漠,望着她看了须臾,又将视线逡巡了堂内,威胁地瞪了几个方才与继母有眼神交流的族人,有几个都将要迈出步来,有个“侄儿”都含在嘴里了,偏生让他瞪了回去,不敢再发声。
刘氏心里一边骂着这群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一边还要再说。
没想到水寒一扬手,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内务我已交由水宁负责,另派了府中管事从旁协助,至于外务,您应当不会想以女流之身插足家族生意吧?”
插足家族生意?刘氏倒是想,但她不敢,莫说她并不懂商事,以她这小家子气的性格,若得了管理家族生意的权力,恐怕只会往自己的私己里不断添钱。
赚钱?从小到大被惯得只会享乐的她哪里会。
即便族人有些盼着她将水寒从家主之位上拉下来,却万不敢让她去管生意。因此就是她想,第一个不放过她的,便是那些族人。
水寒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这般说。
可掌家的权力拿不到手,她怎么甘心,心一狠,手握成拳,又松开,就要上前去闹,要撒泼。
水寒哪里没看出她的小动作,瞬时便推断出她的打算,又是一个扬手,招来了侍立在侧的仆役。
“继母不觉得,您管得过宽了?自你回府,支使着我病重的妻子尽所谓的孝道。如今她去了,你未曾露过半分悲容,还锦衣华服、喜气洋洋地给我选新妇?”
“可是不信,也不敬鬼神?”顿了顿,又道,“一会要我续弦,一会要管内务,是不是再过一会你还想将这家主之位坐上一坐?”
这话顿时引得族人中有不少对刘氏怒目而视。
“我,我...怎么会呢?”刘氏虽狠毒刻薄,却也算不得个能言善辩的,当即无言以对。
水寒乘胜追击,招来了仆役,又喊了几个力气大的粗使仆妇。
“继母这样急匆匆赶回府中,想必是思家心切。也是,庄子怎比得府中,既回来了,就不回去了吧。”
“来人,将父亲与刘氏请到西苑,打扫得干净些,好生照顾着我这两位长辈。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言下之意,显然是要将亲爹与继母软禁在府中,命下人看守着不让他们随意出来,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就当养了两头猪似的。
刘氏想挣扎,却又怕在众人前丢脸,最后哼了一声乖乖在仆妇的围绕下转身踏出主厅。
水父倒是还想跟自己这个最有本事的嫡长子说些什么,最后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说出口,只满怀愧疚地跟在刘氏后面出去了。
水寒并没忘记站在堂中的那两个姑娘,对着贴身小厮锦书道,
“将两位姑娘送出府去,从哪里来的,便送回哪里去。”
还是尽早送走省事,免得待会外头人以此借题发挥,将某盆子往他或水家头上扣。
吩咐了下人,处理好后续事宜,水寒又淡淡看了一圈周遭水家人,“热闹瞧够了吗?无别的事做了?可曾去给叶氏上过香?”
家主威仪展露出来,一连串问题将众人问住了,刹那,七嘴八舌,连连解释,而后相继离去。
此日之后,水府这一场风波,倒也没有外人知晓,毕竟家丑不外扬,他们还不至于蠢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