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亭。
司空溟自后面牵着马走出,身上仍是一身禁卫的服饰,望着几人登上马车远去,神色凝重。
因内力缘故,耳力颇好的他自然是听到方才几人交谈,从中得到了不少信息,也瞧见了先前城里惊鸿一瞥的绯盈。
对于这个女子,他始终觉得熟悉又陌生,若不是他心心念念儿时的邻家姐姐,恐怕他也以为自己是心系于她。
身后不远处一身红装面容艳丽的姑娘驰马急奔过来,至其身后不远才勒停了,利落地翻身下马,行至他身边。
“兄长送你的绝地果真非同凡响,改天我也找他讨要。”这姑娘看着貌美高傲,说出的话却有些刻薄,“只是你跑得这样快是见了鬼吗?还是赶着投胎?”
司空溟自然不会与她解释自己是看见了上官绯盈才追了上来,便依旧无言地立在原地。
红装女子,亦即宇文飞燕走近一步推了他一把,“我在与你说话呢。”
他才无奈转身,“燕儿,你是否忘了今日与你兄长有约?”
“呀!”宇文飞燕这才恍然大悟,“我竟忘了。”
恍然之后却又开始嗔怪司空溟,“你为何不早点提醒我?”
“罢了,我们回去吧,想来兄长也回府了。”不等司空溟开口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着,转身就往自己来时骑的马走去。
已跨上了马,她见司空溟仍似根木头杵在原地,顿时心下生怒,朱唇一启就要骂,“司空!......”
司空溟被她一叫便回过神了,为免她说出更伤人的话,嘴里答着,“知道,我这便陪你回去。”一边疾步走向自己的马。
许是听到他说的“陪你”,宇文飞燕怒意稍减,“这还差不多。”
二人骑上了马,朝着回城的方向奔驰而归。
......
数日后。
某府宴请众家公子小姐。
宇文飞燕命人为司空溟拾掇了新的行头,千叮万嘱让他告了假,要带他去赴宴给人见识见识。
孰料才入了府门,就有个着了一身橘红身形微胖的姑娘朝他们匆匆行来,面上带着几分兴奋,见了宇文飞燕当下行礼,“宇文小姐好。”
随后一脸谄媚地笑着凑到宇文飞燕身边,也不管司空溟,只对飞燕说,“宇文小姐你这来得可算晚了,”眼见宇文飞燕一脸愠怒要发作的模样,连忙补充道,“不不不,我可不敢怪你,我是说呀,你可错过了些事......”
“说来听听。”飞燕也是有些好奇,忍下不快示意她快说。
那姑娘不敢卖关子,当下就将方才所见尽皆道来......
水府这次来的人倒不少,水宁奉兄命带着众适龄的姑娘来赴宴,也是好相看人家,再过些年也当出阁了。
一众女子在一起总免不了闲话家常,有那好事的不怕死地提起了宇文飞燕与司空溟,水家有一两个庶出的年幼姑娘不懂事,也多嘴搭了两句。
一个在说:“不过是个吃软饭的男子,为何你们总爱提这个?”
另一个则说:“就是,靠女子得功名还算什么男子汉,还不如我家大哥能耐......”
话题来得太快,水宁反应过来想要捂住自家姐妹的嘴也来不及了,她有些懊恼地扶额,为何自己不在出门前先警告这些蠢货?
后续宾客陆续到来,因怕人多口杂,那些小姐们倒是换了话题。
只是她们不知,话已教宇文飞燕的御用狗腿子——正是这个橘红衣裳的姑娘给听见了。
话到了这姑娘嘴里,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比如甚么软饭中的翘楚、飞燕跋扈将人调教得服服帖帖的之类的。
听得宇文飞燕捏了拳头就想揍人,旁边带的恰是个有些憨的丫鬟,还来问自家主子,“小姐不进去吗?”
说完便挨了一拳,“进什么进,嫌没丢够脸?”飞燕说罢拂袖,也不管其他人,径自往门口马车走去,司空溟连忙跟上。
宇文飞燕一边走,一边愤愤地想:若不是这次来人甚众,家兄叮嘱了她务必不能丢人现眼,她真想冲进去将那群蹄子的嘴给撕了。竟敢欺她宇文飞燕的人,水家是吗?很好,给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