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便是天命所定,她不嫁人也就不会去奢望,就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有人受害。
唐安听她一说,心里翻江倒海,又是瓦凉又是悲伤,只觉得自己一腔心血都被踏进了泥泞里,痛彻万分。
见他如此伤心,平娘便亲吻他微凉的唇角,“你何苦自伤,你自是好的,是我配不上你,待我父亲回来,让他为你选一位门当户对的便是了。”
“你这是不要我了吗?”唐安哪里听得进去。
平娘安抚道,“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还这般年轻呢!你当下既然不想与我分开,便与我在一起便是。他日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我好生备礼喝她一杯茶,称她为妹妹,你我姐弟相处。总之我都会疼你的。”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幅柔肠都给了唐安,这个由她给予的名字,将她从那地方救出来,一同来到这个地方的男孩子,她有着全然的信任,有情有义,却没有半点爱。
她这一生,步步走来,直今迷茫,不知所爱,唯安生立命于世罢了。
第二年,平娘又怀有生孕,十月之后,产下一男,取名唐今。并于荷花畔雨临寺下开一平福客栈,偶尔下厨做肴,渐有名声传出,为平夫人。
有时打马山中,纵情欢笑,惹得路人心神醉迷,以为仙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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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灯会,游人如织,衣从华颈上骑着方五岁的女儿正领着她到处看灯,还为她猜中一个卧住的兔儿灯。
再一抬头,便又看了她。
她还是那样的美,明暗的灯光使她更显妖媚,她似是有些不耐烦,却被两个小男孩紧紧抓住了左右手,凑近些便听道声音。
“娘亲,你可别到处乱跑,又被人看中了抓去怎么办啊!”
“是啊,娘亲,唐爹爹叫我们在这里等他的。”
她扬眉丝毫不惧,“我带着鞭子呢,谁敢碰我一根手指头,看我不抽烂他的脸!”
许久未见,她竟是越发泼辣了,可就是那微抬的下巴,抿紧了的红唇,也越发的迷人了。
他知道,她并没有再嫁人,他也一直怀疑,其中一个男孩子是不是就是他的儿子,可是他不敢问,也不敢接近她。
之前他以为她是水一般的柔软,待她走后,他才知道她如火一样灼热,引得无数飞蛾奋不顾身,引火自焚。
安家的小公子,苦追她三年无果,前年才在其母的安排之下娶了妻室,倒也有了一对儿女,只是自己这么些年了,也不过只有一个女儿……不,他也有一对儿女……
唐安好不容易又挤回到原处,庆幸两个孩子比孩子他娘要听话的多,倒也没走散。
平娘见他发冠都齐歪了些,又咯咯笑话,“谁让你出门连荷包都不带,害我跟今儿想尝个油果儿都不成。”说着朝着他嘟了下嘴,将手从两个孩子手里好不容易抽出来,转而摸了摸他们的发顶,“好了,此时那个卖果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罚你赶紧猜三个灯笼给我们!”
王桂文转而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扯住娘亲的衣摆,倒也不反对娘亲为他们讨灯笼,他最近由外公亲自开了蒙,前几天外公特别教他识得背下了几个谜语,有心想自己也得一个呢。
唐今靠近哥哥,又舍不得松开爹爹牵住的手,还想听嬷嬷的嘱咐要一直拉着娘亲的手,小小的眉头正为难的皱得死紧。
娘亲最淘气,比唐今还要淘气,总是会跑不见,让爹爹去找,所以要抓住娘亲。可娘亲的手又那么滑,总是抓不住,不如爹爹的手又宽又大,被握得紧紧得……
唐安拉着这一大两小,慢慢跟着人群向前走,他又不是什么多才的人,好不容易才猜中了三个灯笼,虽然是极普通的,但瞧她半点不介意,一人一个提着玩,又想送灯下水许愿,又说要去看灯会排演……
她从来没说过要嫁他,也不曾提过爱,虽然有些遗憾,他还是觉得满足,只要拥有,又何必去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