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陋的客栈里,来来去去的总是轮换着租客,可这一个月里,除了刘永以外就没有住长久的。有一段时间里,整个客栈就只有刘永一个租客。刘永又出手豪阔,房东二老也就真心希望刘永能长久的住下去。
但是老伯是不抱希望的,他觉得刘永肯定会搬离这里,而且还会自己买上一座大房子。每当老伯这样说,老婆婆就愁眉苦脸。她倒不是舍得不刘永的那些房钱,而是舍不得英英,这些日子以来,这一老一小已经建立了一种难一割舍的情感。老婆婆在心里已经把英英当做了自己的孙女了。
但是分离是不可避免的。
刘永和房东二老一起吃了几杯酒,看到天色将晚,出更已到,他便要去赴约。而英英却是死活的要跟着去。刘永也不知道如何和她小小的年纪解释,只好领着这个小电灯泡去了。
夜色初临的梅花街头,灯火燃亮,人头攒动,这意味着夜市即将拉开帷幕。刘永就在他摆摊儿的地方站定,等着那一抹淡绿色的到来。
郑二看到刘永便要拉他吃酒。被刘永婉言拒绝了。郑二看到老婆站在铺子门口看刘永,一把就把她拉进屋去。少不了又埋怨几句,二人拌几句嘴,吵吵嚷嚷的把晚饭给解决了。
刘永给英英买了一串儿冰糖葫芦,英英吃的满嘴是糖,像只小花猫儿似的,刘永赶紧蹲下用汗巾给英英擦,一面笑。孩子吃东西就是这样让人感到幸福惬意。
一双淡绿色的绣花忽然鞋出现在刘永的眼里。一抬头,林青柔正看着他盈盈作笑。刘永心中一颤,呆了一呆,赶紧起身来。
林青柔羞涩的低下头,微微的摇晃着娇弱的身子。这是大多数女子害羞时的样子。古装片女演员都很会把持这种神态。但在刘永眼里,林青柔的羞都羞的那么美,那么纯净。
二人简单寒暄几句,林青柔就问英英是谁。
“哦,她叫英英,是我大哥的孩子。我大哥英年早逝,嫂子又出了些意外,我们本来是投奔她姨娘的,可又扑了个空,只好我带着她了。”刘永牵着英英和林青柔并肩走着,英英的一双大眼睛始终不离林青柔,从头到脚的上下打量着,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她只觉得叔父在这个漂亮的姐姐面前表现的很温柔,温柔的就像一只小绵羊。
走到了湖边,天边半个月亮浮在水上,亮出一道泛着粼粼波光的银色道路。这条银色的路直通向湖水的对岸,突然就断了。湖边尽是抽新芽的翠柳,在这无风的傍晚十分,它们安静的一动不动,时间也随之定格了。
皎白的月光扑在林青柔那张鹅蛋儿脸上,浮现着淡薄的柔光,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的娇柔妩媚。
刘永看着看着就看痴了,也就忘记了说话。
月朗湖清,翠柳春夜,还需要说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脉脉的不言中。
英英很懂事,知道叔父和这位漂亮的姐姐要说悄悄话儿,她就走到几米外去玩儿湖边的石头了。
无风的夜,无言的凝视,凝视间脉脉深情。
就在这一刻,天空的月似乎更明亮,湖中的水似乎更深沉,湖边的垂柳也更静了。天空中的那道银白色的耿耿星河,在刘永和林青柔的头顶潺潺流淌。
在这浪漫的春夜里,皎洁的月光下,四只手牵在了一起。
林青柔的手软软的,滑腻腻的,带着她温热的体温。
顿时,一股暖流充溢刘永全身,让他情不自禁的心神激荡起来。此时二人相聚不过咫尺,林青柔呼吸稍显急促,如兰的气息萦绕在刘永鼻间,他有种想要亲吻林青柔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毕竟这是古代,谈恋爱也不能上来就亲人家。此时此刻,林青柔让他牵着手就已经是一大让步了。
让步?刘永想着,心里感到好笑,便开口说话了。他要说的当然是要了解林青柔家的情况。林青柔也直言不讳。
原来,林青柔家有一个瘫痪的哥哥,手脚都不能动,爬几步还是可以的。全靠汤药养着,喝完药就睡觉,雷打也不醒。不算林花郎,她们家三口人就靠着小小的茶肆过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林青柔有时候也帮人你家做些女工,赚些零用钱。
通过林青柔的诉说,刘永知道林青柔的父亲不仅是脾气不好,还懒惰。他怪儿子林花郎不好好读书做官,去做地痞流氓。巨大的期望和失望,让老人家对林花郎恨之入骨。而听林青柔说,自己的二哥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小时候,三天背不下一首诗。
总之,林家在这眉州城里就是一户贫苦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