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出江湖（4）

杀了那一次，这才是她第二次看到有人死在她的眼前。

    因为伤口带来窒息的疼痛，秦书影痛得嘴唇都发白了。

    他看到露易丝之后，立刻反应过来梦衍也与露易丝签订了契约，让露易丝进入了蜃楼。

    梦衍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一个人进入蜃楼，更何况露易丝还是第一个外国人。这一切都表明，秦书影的一切梦衍都看在眼里，她也明白丁溯溪的软肋就是沐青叶，而沐青叶的软肋则是露易丝。

    秦书影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心中要杀掉露易丝的想法越发强烈。而程清欢还以为是秦书影疼痛难忍，朝着秦书影扑了过去，扶住缓缓倒下的秦书影，泪眼朦胧地擦着秦书影从嘴角流出来的血液，“老师，您、您怎么样了？”

    悬铃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唏嘘，秦书影曾经是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自甘堕落要毁灭蜃楼，落得一个被余靖止枪杀的下场，不得不说秦书影还是高估了自己，纵使他有过人的智慧那又如何？蜃楼之躯，也终究是肉体。

    是血肉之躯，就一定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悬铃与余靖止他们一同走到秦书影面前，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秦书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书影虽然已经与自己的梦境相融合，成为了六界之外的生物，毒药与枪支器械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可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带来的疼痛感也会逐一承受，

    一时间，他缓过了劲来，深吸了一口气，又张开了眼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深咖色的风衣已经被染成了黑色，在自己胸前也破了一个孔，一个银色的子弹夺目耀眼，闪烁在自己的伤口上。

    秦书影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他在蜃楼的时候从未见过这样银色的子弹，此刻他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用拇指与食指捻起了那枚打在自己心脏外的子弹。

    众人再度沉默了，紧紧地盯着秦书影的手。柏枳的嘴唇微张，心道秦书影也真是太拼了吧？徒手拔子弹？麻药都不带打的？

    程清欢发现了秦书影的意图之后，立刻阻止说道：“老师不要！拔出来的话血会流得更快的。”

    面对程清欢的这句劝阻，秦书影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他其实也一直明白程清欢内心所想，看过了他生前的事情，也自然知道程清欢为什么没有受到心之病毒的影响。

    他的生前如此平淡没有波澜，甚至于大的情绪波动也不曾出现，心之病毒是让他回忆生前的痛苦，并且加以放大。

    程清欢没有痛苦，何来放大？

    然而这样的程清欢，却能依旧对目前已与他是敌人的自己露出如此关心的表情，就算他们刚刚才经历了激烈的争论，秦书影也难得对他说道：“放心，我没事。”

    说罢，便在众人的眼前伸出手，皱眉闷哼着便将子弹从心脏中捻了出来，鲜血瞬间从胸口的血窟窿中涌了出来。

    余靖止则是看着秦书影一脸难以置信，这家伙，他疯了？

    然而就在众人惊愕的时候，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秦书影胸口上的弹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回去。